凌绝顶想问一句什么,忍住了,咽了回去。
李宓看着少年,笑了:“你想问皇帝赐我自裁的尚方剑?”
凌绝顶挺不好意思。
李宓慨然说道:“被赐自裁,是最神圣的褒扬!这证明,我们老李家世代忠良!吴起一代兵圣,死于王命。白起一代战魔,被赐自裁。韩信一代兵神,被皇后杀死。这些人名传万古。霍去病居然病死,李靖老死床榻,此二人死得太平庸,与他们的战神身份不相配。”
老将军对被皇帝赐剑自裁如此神往,凌绝顶的后脖子开始冒凉气。
跟着这个忠心却迂腐的老将军混,会不会前景不妙啊。
该不该抽身远走啊?
这时,副帅何履光派来的报信士兵到了。李宓急着追问何履光的进军情况。凌绝顶赶紧告辞。
凌绝顶回到自己的大帐,赶紧坐下来吃饭喝汤补充能量。
吃完了,才发现,哪里不对头。
是不对头。大帐里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情舒畅。这就古怪了。
若在平常,一大堆事儿妈小丫头,叽叽喳喳,打着嘴仗忙里忙外。小丫头们,一个个水嫩年幼、粉白柔美,你争我吵,无事生非,在眼前晃,烦都烦死了。
现在鸦雀无声,一个都不见了。今天放大假?五一黄金周,都自驾游去了?
绝顶略感诧异,但懒得查问。他鞋也不脱,带血的征袍不解,邋里邋遢躺到床上。
没有一脸嫌弃的小丫头们,一边数落他,一边轻柔为他换衣服。
没有这些不更好吗?想咋干,就咋干。没人打着星河鹭的旗号,不断地指责他。太爽了。
这兄弟开心死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日落黄昏时分,他醒了过来,揉揉眼坐起来。
他坐起来的声响,惊动了门外蹲坐了半天的牡丹饼。
牡丹饼走进来,沉着脸,好像绝顶欠了他一百两黄金一样。
这姑娘一进来,就开始叽叽喳喳,指责绝顶不脱血衣就上床,指责不脱靴子。
凌绝顶大怒:“摆正你的位置。你是我的结拜妹妹。身为妹妹,是挨骂的,不是骂人的。”
牡丹饼递上一张花笺。凌绝顶睡眼惺忪,想待会儿再看。
牡丹饼恨恨地念道:“无能民间弱女、妹星河鹭,再拜经邦纬国精英大将军凌绝顶哥哥麾下。”
凌绝顶听了这抬头文字,吓了一跳。无能民间弱女、妹,经邦纬国精英大将军……听着这词儿,怨气冲天啊。这是要决裂的节奏啊。出啥事了?
偏偏牡丹饼犯了所有女孩子的通病,她旁敲侧击,指桑骂槐,就是不肯明说,非得让绝顶自己猜,让绝顶自己说出自己犯的罪。
凌绝顶大怒:“我要是知道犯了什么错,我还会这样蒙灯转向听你数落?有话直说!别跟凡俗女子一样绕来绕去!”
牡丹饼直说了:“有个负心薄幸的臭男人,当了将军了,嫌贫爱富了,想把星河鹭姑娘甩了!真是多收一斗谷,就想换媳妇。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剜了凌绝顶一眼:“星河鹭姐姐有志气,不纠缠你。她走了,临走前,说这辈子你别想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