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过不代表我不会。无论我在何处，几乎都是一个人待在屋里，插花这事，我很早就会，那个时候周围的花都一个样，如今想来，当真是没意思。”

“你会如此说的话，那个时候还是觉得有意思的。”乐正芳抓起一枝花来端详着，“所以，到底是为何才会令你开始觉得没意思的？”

慕心拿起其中最大的那朵花，捏着它的花瓣整个取了下来。

“哪怕我日日换水，再精心打理，最后它们都会败，再好我也留不住。”

看着她扔在桌上的枝条和花瓣，乐正芳拾起枝条，对着花瓣轻点了下，花瓣又变得完好如初。

“如果你生在普通人家，这花会顺其自然，你确实无力阻止，可你不是。不过是想不想做，愿不愿意做的问题。

你留我有话说，应该不是为了这等无聊之事吧？至少我找你不是。

这些日子，为了躲师兄，说来也许你们有关，他又跑了不是？说的日子有点久，导致我在追远阁做样子，竟达半月。

我可听齐名说了，羽华失踪了半个月，音信全无，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还有悠闲自得的插花？

我知道你们起初没有感情的，可黑林归来后，你与他的感情有目共睹不是？你怎么还坐得住？你们到底让他去西凉做什么？”

乐正芳一连串的问题下来，慕心也只是盯着桌上的花。

“西凉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了帮助水灵渡情劫，他去西凉找一个……人，也许吧。芳姑姑，当年，当你听玄翊太子说放弃你选择了龙族时，你是什么感觉？”

没想到她竟然还问到自己的头上，不由得笑了下。

“你说呢？自然是气愤的，当初说好的一起面对世俗，他却要回去继承太子之位，抛下我一个人。我与他的婚事天下皆知，置我于何地？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被天下人耻笑？若没有个好借口，我岂能饶了他？

可说到底，我们只是即将成婚，还不是夫妻，是两家人。我有什么资格要他放弃父亲放弃整个家族？换做是我也一样。

当时，芳苑已经静候着我们，嫂子有喜，各种好事眼瞧着就要接踵而至。我呢，也不知是那根线搭错了，接了个任务，因为我想要一件饰品。

人生大事，只此一次，我要完完美美的。也就是那次离开，兄长与嫂子遭逢了变故不说，玄翊竟提出了取消婚礼，他要回去当太子，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我说了许多狠话、绝情的话，我承认有被兄长的事影响到，我无法冷静好好的思考。我们不欢而散，我回到乐正他回到东海。

每当夜深人静时，面对这偌大的芳苑，别提有多孤单了。我能理解玄翊的选择，可我也渴望依靠他，与他说说话，得到他的安慰。

我很想他，气愤是暂时的，我多希望他能陪着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沙海，我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相思、难过。你很清楚，玄翊太子的离开是永久的，他会成为太子然后是龙王，他会娶一位龙王后，为了诞下王室血脉。即便如此，您现在依然爱着他。您想到这点的时候，还能接受吗？”

“不接受还能怎样？我依然可以同等的做法，嫁别人，为别人生下子嗣。”

“可您并没有。”

“想是这么想的，多想想也就这么一回事。我根本做不到，我的内心抗拒着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因为我并非没有选择的余地。”乐正芳突然反应过来，擦了擦眼泪，“我现在说你们的事，你倒好，给我忆往昔呢？”

“有些事，我只是不确定该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