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好回答,也不好回答。切尔西可以捏造事实,说鲁索对着沉睡的她展露出了恶心的表情——这样甚至加强“她觉得害怕”这一谎言的说服力。如果切尔西仍将泰勒斯的心情放在第一位,她的确会牺牲鲁索的名声去扯谎。
然而,她现在更在乎自己的言行会对鲁索造成怎样的影响,所以她尽可能保持平静地说:“……他对城堡被炸毁的事情十分愧疚,所以我安慰了他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在装睡么?”
泰勒斯不依不饶:“你不只是安慰他吧?你还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才需要扯谎来应付我?”
“我做了什么?”切尔西发出冷笑声,但她的身体比较虚弱,听起来并不刺耳:“倒不如说我想问你,我差点没命了,为什么你会先问鲁索的事情?”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你在质问我之前,是不是要想想你是谁?难道鲁索是你的恋人吗?你就这么关注他?”
切尔西当然明白泰勒斯在怀疑什么,到底想问什么,但她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将泰勒斯的问题曲解成另外一种意思:“我的皇子大人,为什么守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而是鲁索,你能给我一个说法吗?你对他的关注是否太高了点?”
泰勒斯哑口无言。
以前,切尔西的伶牙俐齿会呛得他的政敌无话可说,没想到他也会有被切尔西呛倒的一天。
“……抱歉,这是我疏忽了。”泰勒斯真诚地道歉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承蒙皇子大人问候,我觉得没什么不适的地方。“切尔西的态度带刺,她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带杯水呢?亲爱的皇子大人?”
泰勒斯点点头,到放门口那边喊了个人过来,让仆人带了点易消化的食物和水过来。
仆人十分贴心,不仅带来了乘着食物的餐盘,还让另外一人带了张小桌子过来。小桌子安置在切尔西的面前,桌子下面就是她伸长在床上的腿,再把餐盘放在桌上,这样即使切尔西在床上也能吃东西了。
有东西下肚,也缓解了口渴,切尔西心中的怨念也没那么强了。
虽说她和鲁索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但那终归是情绪不稳定的气话。
正如她自己所认知的那样,泰勒斯是皇子,她不能得罪、也没必要得罪自己的未来丈夫。即使泰勒斯做错了很多事情,但切尔西也做好了忍耐的心理准备——因为她很清楚,这就是嫁入皇家的代价。
“感觉好点了吧。”
“嗯,”胃里被填满了,不满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满足,切尔西点头道:“我听鲁索说,你今天也挺忙的,早点休息吧。晚安。”
切尔西也觉得累了。
她需要一个深度睡眠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和情感。
“鲁索?”可泰勒斯对鲁索的名字起了反应:“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怎么了?有问题吗?”切尔西觉得莫名其妙:“他就说你今天很忙,没空来看我,所以我第一眼见到的是他,不是你,怎么了?”
“……你第一眼见到他……更加高兴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泰勒斯忍着某种情绪压低声音说话的同时,刚才一直压抑在切尔西心底的负面情感也被唤醒了。
现在相当于是暴风雨的前夕,两人都皱着眉头,紧盯着对方。
泰勒斯站着,俯视坐在床上的切尔西。
切尔西坐着,仰视站直的泰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