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序看着方念，方念也看着方时序。

他们彼此都明白，他们注定水火不容，是生死之敌。

方时序被找到的消息传来第一天，方父方母就急着收拾出一个屋子给方时序，晚上还商量给他买什么东西，想着他现在什么模样了。

方念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一旦方时序在方家站稳脚跟，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于是他冻了自己一晚上，发了高烧，方家人没去接方时序回来，他躺在病床上哭得稀里哗啦说爸妈不要丢掉我，我害怕。

方父方母守了他几天，最后商量刚开始不要对方时序太好，免得方念伤心，至于接方时序这件事，也一拖再拖。

一周后，方时序被警察送回了方家，进屋瞬间，方念放下心来。

又黑又瘦，又畏畏缩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方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是有些嫌弃的，尤其是听说方时序在贫民窟和街头小混混住了几年之后，他表情更不好看。

当天晚上，方念离家出走了，一群人被闹得人仰马翻，要欢迎方时序的仪式也没办，方时序的到来，没有任何人的欢迎。

方时序住进来的第一周，家里丢钱了，还丢了徐翠敏最喜欢的金项链，监控显示方时序是去过方母屋里并打开过抽屉的。

面对徐翠敏的追问，方时序只说是方念让他去抽屉里拿些零钱，只拿了十块钱。

但事实上丢了五千块和一条金项链。

方念当时同意了方时序的说话，但一直低着头发抖。

事后他偷偷跟方父方母说自己没有让方时序去拿东西，但是自己怕哥哥生气打自己，所以不敢当面跟他对质，并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的伤痕。

再后来，方时序在贫民窟的一个朋友过来找他玩，方时序找方念要钱，方念装睡，方时序就从方家平日放钱的抽屉里拿了三百块钱请朋友吃饭。

晚上回来他想跟方德成说这件事，谁知道进门就被抽了一个耳光。

之后，又发生过几次方时序放学时被一些小混混拦着，为了保护方念和小混混打架的事情，每次都是方念一身伤痕。

方父方母的眼神慢慢就变了。

他们不再相信方时序，认定了贫民窟长大的孩子，不如自己养大的。

陆云凡和陈之岚也一样。

没有人相信方时序。

如今，方念又故技重施，但他这次，不可能名利双收了。

方时序轻声说：“你一直在拿走我的一切，如今我就拿我的一切跟你赌。”

“方念，刚才我说的三件事，你敢发誓你绝对不会做吗？”

“跟他赌！这些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郑承斌看着方时序，恨得牙痒痒。

方念才不会怕，他的小念，不会说话，答应了的事，也一定会遵守的！

但他没有得到方念的回应。

回过头看，方念甚至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

怎么回事？方念真的不敢发誓？

“小念，你不会真的……”

“好，我跟你赌，我可以发誓——”

“那签合同吧。”方时序丢过来一个文件夹。

方念：……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