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窗户的竹销没有插上,人从外面可以把窗扇推开,若平时李校尉和小端都在还无妨,今儿他们都不在,还是起身关上稳妥些。
但是,他脑子里在纠结窗户未关,身体却一动不动,于是就在梦里插上了窗户。
颠沛流离时,莲心养成了无论多么困倦,一旦意识到危险就会立刻从梦里醒来的习惯。
呼延略曾单独交代过:阿齐毕竟是不知根底的人,平时还是要留点心。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在摇自己的胳膊,以为是阿齐要出去上茅房,想让自己陪。
她实在不想钻出温暖的被窝去臭烘烘的茅房,心想屋里又马桶,你要是忍不到天明就在马桶里解决呗。
于是,她哼哼唧唧地耍赖就是不睁眼。
屋里没点灯,几缕冷冷的月光洒在阿齐的身上,躺在黑暗中的莲心看见阿齐从腰带里抽出了什么东西,一道寒光映着月色晃了一下。
阿齐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似乎不是下楼,而是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哥哥、欧阳和李校尉他们住在那边。
她三更半夜是去找他们吗?
不对!李校尉和小端今晚都不在官驿!
短刀!阿齐刚才从腰带里抽出来的是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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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干什么?要杀人吗?杀谁?哥哥?
莲心顿时只觉得头顶滚过炸雷,她抓起床头的小袄套在身上,冲到门口喊:“阿齐!等等我!我也去!”
静谧的深夜,她的声音传得很远。
官驿值夜的人立刻站在院子里,低声道:“小姐,您小声些,莫把大人们吵醒了。”
莲心的喊声传进了呼延略的耳中,他猛地醒来,就在眼睛睁开的刹那,似乎有个黑影在窗前一闪,听到脚踩木桌和窗扇发出轻轻的“啪”一声。
呼延略浑身的汗毛立刻竖起来,他自枕下摸出自己的短剑翻身下床,闪在床侧,待看清屋内无人后才走到门口。
听见阿齐低声埋怨:“你喊什么,上个茅房都不安生。”
“我突然也想去了嘛,你去过了吗?完事儿了?”莲心带着睡意地问。
呼延略不动声色地将窗扇的竹销落下,重新回到床上。
欧阳在门外问:“大人,没事吧?”
“没事,天亮再来。”他不想钻出被窝去开门。
呼延略始终没有进入深睡眠,下意识地一直在等着天亮。
他是被楼下的说话声惊醒的,他知道,一个是有人赶早路离开驿站了。
他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在窗前的木桌上看见半个脚印。
欧阳打着哈欠进来:“昨晚怎么了?”
顺着呼延略手指发现,他的没打出的哈欠立刻收回,弯腰细细看那半个脚印。
“不是女子就是小孩子的脚印,你看,这是右脚的后半个脚印,脚后跟的鞋底左边磨损得厉害些,她只要不换鞋,就能锁死是她。”欧阳笃定地说。
呼延略仔细看看,由衷赞叹道:“经你这一说,还真是,处处留心皆学问啊,以后,我还真得多多向你学习。”
“还是莲心这丫头聪明啊!你把阿齐是絮儿的事情告诉莲心了?”欧阳问。
呼延略摇头:“没有,她毕竟年纪小,我怕她流露出来反遭毒手。现在,我突然觉得让莲心和她住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