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朝廷人士,这么说便是遗落在乡野之间的贤者。还请太子殿下予以引荐,臣一定将此人请入朝廷,为圣上效忠、为大明效力。”朝廷之外还有如此能人,李善长一下子就起了为国纳贤的心。
“咳咳、此人的身份有些不妥,暂时还不到征辟的时候。”胡轲的身份如今十分敏感,朱元璋这个时候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把他的来历给抖出来,只好用这种方式再加掩饰。
“陛下,这一点臣懂,凡是至今还不肯入朝为官的贤者,其自然有属于自己的脾气。当年伯温兄一开始也不愿做官,要不是臣与皇后陛下多次邀请,恐怕伯温兄一生都不会出山。
臣当年既然能把伯温兄这样的神仙人物都请的动,现如今再去请能想出此策的乡野遗贤,也必然不在话下。”李善长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一刻他内心是激动的,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萦绕在自己脑袋上关于胡惟庸案的苦恼,此时被短暂的抛在了自己脑后。
虽然他很清楚,即便自己将这样的名士延请到了朝廷里做官,也无法挽救因为胡惟庸事件自己在圣上心里跌落的信任。但他还是决心要将此事做好,一来是为了为国尽忠,二来也是为了将自己从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内心挣扎中暂时解脱出来。
这个时候来自李善长接二连三的提问,让朱元璋这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觉得自己实在不好再编什么理由的朱元璋,决定不再隐瞒,不就是一个**犯,稍微释放一点有关信息出来也未必不可。
不过这话却不能由自己来说,朱元璋冲着朱标点了点头,那边一直处在待命状态的太子当即体会到了父皇的意思。
“此人现在尚在诏狱之中,韩国公若想与他见面,怕是得在等一段时间才行。”朱标微笑着说道。
他的话一说完,方才欣喜异常的李善长瞬间愣在了那里。不过作为一名以智慧著称的老臣,他的反应速度足够快,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善长再一次开口。
“启禀陛下,方才臣的话还没有说完。此刻虽然精妙,但却并不适合现在立马实施。若是在第一批藩王就藩时就施行此策,就有些操之过急。”
对于李善长这种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行为,众人多少都感到了一丝惊讶。
根据他们以往对李善长的了解,这位李先生这一辈子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即使心里的想法在短时间内产生巨大的变动,可是说出来的场面话却会将思想的变动很好的给掩饰掉。
像今天这般,几乎是将自己之前言论全部推倒的情况,在这位朝廷上最深谋远虑的老臣身上委实不多见。
然而,李善长心中有数,在目前这个关键时刻,他必须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
其他人可能没有从朱标刚才提供的信息中察觉到什么异常,但作为一直关注胡惟庸案的他,却从这些看似平常的话语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太子刚才说,这个人因为犯了事被关在诏狱里。如果换作平时,李善长不会对此产生太多疑虑,毕竟诏狱那种地方一年到头关押的人形形**,各种来历的都有。
偶尔有些聪明人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被关进诏狱,李善长这些年也见过不少。
但最近这段时间与平时大不相同,如今整个朝廷都被胡惟庸案拖住了脚步,朝中各衙门除了必要的公务外,其他人员基本上都涉及到了胡惟庸的案子。
这些人要么是被抽调出来调查此案,要么是直接被胡惟庸牵连,然后停职在家或直接被关进牢狱等待进一步审讯。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皇帝手下秘密力量的亲军都尉府,自然也不可能有多余的人手去处理其他事务。
这也意味着,最近一段时间被关进诏狱并接受审讯的人,毫无疑问都与胡惟庸案有关。
这样的消息在李善长心中一闪而过,立刻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