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父皇的威严不容**,父皇的圣名不容**,哪怕是胡轲这般帮助自己增长了许多见识的师者,当他的话语损及父皇,朱汜也决然不能接受。
“在你眼中,刘伯温的确是能臣是忠臣,站在陛下眼中,刘伯温的身份却不仅仅是这样一位简单的臣子,而是整个浙东集团推举出来的文官领袖。
当刘伯温站在朝堂上的时候,他便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背后整个浙东文官集团的利益。
当初陛下征讨张士诚的时候,这帮浙东的老夫子们可没少跟张士诚眉来眼去。哪怕当张士诚的势力全面覆灭之后,那些隐匿在东南沿海地区的残余势力,其背后没少见浙东士族的身影。
刘伯温本人可能是高尚的,是忠诚的,是一心为了朝廷的。可是,当他坐上那个浙东集团文官领袖的位置之后,他个人的情操便在他今后做事的过程中变得不那么重要。
他做事的时候,第一件要考虑的便是整个浙东集团的利益。”胡轲继续加大药量,他一定要一次,就把这家伙不该有的妄念全部给打断。
“伯温先生若是这样的利欲熏心之辈,陛下又如何允许他在朝堂上生存那么多年。在下是不是可以说,陛下这么些年来对刘伯温先生屡有重用,说明了从陛下的视角里出发,刘伯温先生还是可靠正直的。”正处于叛逆年龄的周四,对于胡轲这种几乎算是颠覆他以往认知的说法,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予以回击。
“你以为一个文官在朝堂上屡屡被重用,仅仅是因为陛下对他的信任吗?”胡轲反问了一句。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没有陛下的允许,那些事情又如何都会让刘伯温先生去做?”对方的话暂时压不倒自己,朱汜就依然显得无比硬气。
“我问你,像刘伯温这样级别的官员,朝廷派遣他们去做事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他能够做这件事情,还是这件事可以让他去做。”胡轲继续问道。
“优先考虑的自然是这个人的能力是否足够去完成这个任务,其次才要考虑他适不适合去做。如此街边孩童都知道的道理,先生又何必拿出来戏弄与我?”朱汜依旧硬气的答道。
“那你觉得很多事情为什么就刘伯温有能力去做,而其他人却不行呢?”胡轲不急不缓的问道。
“刘伯温先生饱读诗书,智计过人,让他去处理事情,陛下自然看重的是他的才学与智慧。”对于这种基本算是**一般的问题,朱汜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这一边的胡轲在看到这个小子终于落到了套里,眼神也不由得变得倨傲起来。
“错。”胡轲用最平淡的语气给予了朱汜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回答。
“这怎么会有错!”朱汜不服气的争辩。
“对于刘伯温这样级别的官员来说,他能够站在朝堂之上,所依仗的并不是什么**才学,那东西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
陛下重视的是刘伯温背后的浙东势力,这股势力能够帮助陛下轻松完成一些过去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才能达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