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放在往常的话,毛骧断然是不会就这般直接的挑衅李善长,毕竟作为皇帝心腹的他,对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以及李善长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都有一个十分清晰的了解。
可是此时,胡惟庸案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契机,一个可以借着皇帝的怒火将李善长也彻底击垮的契机。
“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太多废话,实话告诉你给你管饭又擅自把你放回来的老王,已经被我派人吊了起来,这半会儿估摸着已经在开始准备盐水鞭子了。
你若是不肯配合的话那也简单,刚路过刑房的时候我已经让人重新把里面的炭盆烧了起来,只要你小子乐意,那么早上的那边烙铁时刻都在等着你。“
毛骧阴沉的语气说完,当即做出了一个手持烙铁的动作。而这一次他手指向的方向,不再是胡轲的额头,而直接是胡轲的心脏。
“你想把这一次的事情做到什么程度。“威胁已经摆在了面前,胡轲的正面抵抗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让李善长退出朝堂,滚回濠州老家颐养天年。“
毛骧恶狠狠的说道。从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今天因为李佑的事儿,他在皇帝陛下那可没少吃苦头。
“做不到。“哪怕明知道毛骧怒气颇盛,但胡轲依旧冷冷的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你还是不愿意配合?“毛骧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做不妨就把事情做绝,让李善长回家颐养天年,最终留给你的将会是无穷后患。想要将这个麻烦彻底的解决,那不妨直接将李善长也送上死路。“
胡轲说完,眼睛再一次死死的盯住了毛骧,而毛骧此刻那张阴气十足的脸上,此刻也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
胡轲的话对于毛骧来说实在有些太大胆,以至于在听到了话之后好半晌,这边的堂堂的亲军都尉府指挥使,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对于毛骧来说,能够将自己从眼下这场危机中解决出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从来不敢奢望,在解决危机的同时,还对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家伙出手。
作为皇帝的心腹,朝野各个方面消息的汇聚点,毛骧对于李善长在大明朝如今的环境当中所起到的作用有着远超常人的理解。
以李善长为首的庞大淮西勋贵,已然是当今朝堂上最具有话语权的那一批人。
甚至于毛骧他自己如果彻底的计较出身的话,他也算是淮西勋贵之一。
也正是因此他周边所处的环境,便与李善长根本分离不开。
“你小子倒是个大胆的,是不是瞧着自己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顺便想着把本指挥使也陷进去,好陪着你一起上路?“
胡轲这非常不着边不靠谱的话,让毛骧在心里只能将此事归为诈骗。
自家的事情自己知晓,现如今他这边跟回佣之间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没有彻底的洗脱掉。
皇帝虽然依旧对他表现的极为信任,这件大案也交由他来办,但是毛骧心里清楚,只要这个案子一日不结清,胡惟庸一日不被拉到刑场处死,那自己在皇帝心里就始终是挂了号的那种。
毕竟自己跟胡惟庸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交往是个事实,而只要事情一日不解决,那事实始终就摆在那里。
此刻已经游走在疯狂边上的自己,若是再不幸得罪了朝廷的另外一名重臣,那自己的前途不能用黯淡无光来描述,只能说是死路一条。
“毛大人如今心里所想,在下虽不敢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但通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过往的一些蛛丝马迹,倒也可以猜测出一二。“
虽然毛骧那边已经上了脾气,但胡轲这里非但没有及时的出来解释,反倒再一次卖起了关子。
黑暗的牢房之中,毛骧手中火把所在带来的那点光亮,还远远不足以照亮胡轲的内心。
“胆子不小,口气也是不小,既然你敢在本官面前放出这种话来,那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个家伙到底能猜出点什么东西来。话可跟你提前说好了,也免得你小子事后说我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