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明近在眼前的女生，他竟然会有种看得不太真切的感觉。

他只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时打量着自己，又脸色俏红，假装不经意地挪开目光，但她也表露出一丝明显的好感。

而且她说话时语气非常的温柔，让人听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穆山河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姑姑为什么都没说灵儿的姓，只是单纯介绍了她的名字？

两人似乎都有点害羞地交谈起来，穆山河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而一旁的穆梓晴忙着厨房事，偶尔露出了姨母笑（姑母笑？）。

灵儿发出好感的信号，令穆山河有点飘飘然，甚至谈了些什么话题他都不太记得，只是有点沉溺于这种状态之中。

“对了，你的工作这么早就放假了吗？”

临近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灵儿问出了所有相亲女孩子都会问的问题。

“没有，我刚从工作的地方请辞了，所以现在只是无业游民一个。”

突然间想起自己的情况，穆山河心中又升起了一丝自卑，他感觉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女孩子。

“哦？为什么呢？是因为收入不满意吗？”

灵儿似乎真的对他很感兴趣，并没有因为他没了工作而改变了态度，反而是追问了起来。

穆山河有点难以启齿，想了想还是说:

“不是的，说实话收入我很满意，而且也不用烦恼同事之间的人际关系，但是……”

“但是什么？”

“唔……那个地方不太好，所以我……”

他不太想让灵儿知道自己是被吓破了胆，所以逃了回来的，这让他感觉很丢人。

“所以，我现在失业了，只是个无业游民。”

或许是家庭情况的原因，他并没有放下什么我肯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之类的豪言，反而是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

“你错了，你并没有失业。”

“嗯？”

刚才一直都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有点怪异，穆山河抬头望去。

“你的契约还没有履行，所以你还需要继续完成你的工作。”

灵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语气里多出了一丝让穆山河莫名心慌的感觉。

“你？灵儿？我，我好像认识你？”

“不对，我不认识你，但是……”

“为什么总感觉你很熟悉？”

“啊！！！我的头好痛！！！”

穆山河这毫无征兆的异变和痛苦的嚎叫，竟然没有引来任何一人的关注和关怀。

灵儿依然端庄地坐在那里，穆梓晴在厨房里专心地忙碌着自己的事，只有穆山河像是突然间发疯一样，脸容扭曲并不停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灵儿微笑着，“大哥哥，我等你回来。”

短短八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穆山河的心神上。

他怔怔地抬起头，看着那张娇俏的小脸，无数画面碎片疯狂地在脑海中涌现！

“啊！！！”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到灵儿有种熟悉的感觉了。

因为，这个灵儿的模样，就是槐安公寓里他第一个认识的人，那个每次见面都会甜甜地喊自己大哥哥的那个灵儿！

他不知道灵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会忘记了灵儿的模样。

此时大量的记忆碎片在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根本就没有余裕去细想别的事情。

“啊！！！”

又是一声惨叫，穆山河突然间抽搐了起来，紧接着眼前猛然一黑，意识逐渐沉沦。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耳边又响起了一句话，

“大哥哥，我等你回来！”

空灵，且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