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八世(大衍相师下)(1 / 2)

“什么叫做专业?这就叫做专业。”

“什么叫老成某国,这就是老成某国!”

“风儿,看到了没有?”

“帝王权术,这里面都是智慧,好好学着点。”

走出养心殿,皇帝跟身旁的小儿子说道。

正所谓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这次的旱灾救济物资,在大衍王朝的官员眼里。

又是一次自下而上的瓜分盛宴!

受灾贫困县,府衙后堂里。

“恩师,这次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学生就不要了吧。”

“百姓们分均下来,还都有些不能果腹。”

“我这个当县令的要是再分一杯羹,百姓就彻底乱了!”

一个县令对着首座的知府大人唯唯诺诺道。

“守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你不拿,我怎么拿?”

“我不拿,巡抚和总督大人怎么拿?”

“我们不拿,上面的人怎么放心把差事交给你我去办?”

“你不要求进步,我还想趁着能动,把位子往上挪一挪呢。”

看到自己的学生如此不思进取,知府大人有些许不悦。

“可是。。。”

县令钱胡庸(字守堂)本想说出口的话,看到老师的眼神。

又无可奈何的咽了回去。

他们平乡县本来就是贫困县,百姓们赋税都是拖欠官府的。

下去走访调查的时候,十室九空。

老百姓吃不饱饭,交不起赋税。

纷纷逃往别的县,自求活路去了。

剩下的都是些实在走不动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老人。

倒也有些青壮年没走,留下来照顾自己的爹娘。

钱胡庸没中进士前也是一个胸怀大志,想报效国家的人。

可是因为没有钱,没有关系背景,被安排到了这么个贫困县。

几年下来,什么远大抱负都被磨平了。

“没有什么可是!”

“守堂,你要知道。”

“我这次来是通知你,不是同你商量!”

“饿极了的难民还能叫人吗?那就是畜生。”

“把草料和麸糠倒进稀粥里,让他们饿不死就行了。”

“我知道你有顾虑,害怕激起民变,害怕他们造反?”

“可别说老师不疼爱你这个学生,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总督大人给我的调拨士卒的令信!”

“凡是有不开眼的刁民一律按造反论处!”

“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有上面人在。”

“这个天,塌不了。”

真是不识抬举,要不是这个县人口少,油水多。

他才懒的下来这么一趟。

等把这个县的赈灾钱粮妥善收纳以后。

一定要把这个县令踢下去。

什么玩意,人口这么少也能叫县吗?

滚回家种地去吧!

呸,下贱胚子!

知府何孝廉在心中骂了钱胡庸一户口本。

可是这样的事情。

在整个大衍王朝都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

夏去冬来。

“这寒冬腊月的大冷天。”

“按理来说应该有雪才是,怎么只刮风不下雪呢?”

“师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青牛城的一处小院子中。

蓉儿对正在劈柴的师兄问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百姓们都说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

“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

“此言差矣啊。”

“其实这句话的正确解释是。”

“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顺其自然发展。“

老宋一边劈材,一边教导自己的小师妹。

希望改变她这种一受挫就抱怨天地的念头。

“哦,哦,哦,我明白了师兄!”

“你是说,自己拉不出屎,不要怪地心没有吸引力!”

“老天爷对待万物都是一视同仁!”

“人类过的好与不好,是人类自己的事,怪不到人家头上!”

“对吧,师兄?”

蓉儿自以为领悟了其中真意。

兴高采烈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么说。。。意思也对。”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说话不可如此粗鄙。”

“师傅在时,怎么见你不敢这样说话?”

“女孩子家要矜持,不可再如此行事。”

听到师兄又想跟从前一般教育自己。

蓉儿捂着耳朵飞快的跑出了屋子。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臭师兄,我以后有问题再也不问你了!”

怎么师兄跟自己老爹越来越像呢?

真是一个师傅,教不出两种徒弟来。

屋内宋天扬劈完了柴火,开始盘膝打坐。

可是,平常一帆风顺的事情,今天却怎么都不能静心。

“青牛城乃道家曾经显圣之地。”

“按理来说不该有大的灾祸降临才是。”

“怎么连地下龙脉都开始躁动不安了?”

“王朝气运决定大地龙脉的走向,难道是?”

小主,

不等他去卜卦探究,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是宋天师的宅院吗?”

“我们是内廷司的人,奉陛下旨意前来寻人。”

“请问宋天师在吗?”

几个面容白净的人推开了院门问道。

堂堂一代天师弟子,怎么住这么寒酸的院子?

公公们纷纷从怀中掏出手帕掩住抠鼻。

常年在宫中锦衣玉食的他们可受不了这种幻境。

要不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他们是万不可能来的。

“在下正是宋天扬。”

“这天寒地冻的,几位公公请进屋暖和暖和。”

掀开棉布帘子,老宋见是宫里人。

将他们都请进屋里烤火。

见这小伙子如此识趣,几人放下手帕说道。

“宋天师不愧是清心寡欲的神仙中人。”

“居然能在这种幽静之地修炼。”

“我们这种俗世腌臜之人实在是住不惯这种福地。”

“今天来寻宋天师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特意交代了,不用您跪着接旨了。\"

“陛下口谕,要恭恭敬敬的请宋天师进宫,不得怠慢!”

“不知道宋天师何时能够动身啊?”

“毕竟陛下在宫里也是茶饭不思的盼着您呢!”

不愧是宫里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

个个逢人八面玲珑的。

说话办事,简直让人如沐春风,挑不出半点毛病。

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被人家形容成神仙洞府。

不想在这里久待,就说无缘待在洞天福地。

最后再用陛下的旨意压一压。

意思是让他宋天扬不要墨迹,赶紧跟着回宫。

听别人说话不要仅听别人说了什么,要听人家没说什么。

老宋自然也是人精。

听出来陛下这次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连忙开口道。

“不敢多耽搁几位公公的时间。”

“我一个修道之人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带的。”

“咱们这就出发,赶紧赶路,进宫面圣。”

掐指一算,这次进宫不是什么好事情。

特意没说带上柔儿的话,正好她也不在家。

有时候躲过去了,也就躲过去了。

上天让你错过一些人或事情。

不是在害你,反而是在保护你。

往往俗世之人看不清,执着于不可得之物。

“要不怎么说,还是咱们宋天师深明大义呢?”

“本来应该给您雇个轿子抬着您进宫的。”

“可是事急从权,陛下急切招您进宫。”

“咱们还是骑马急行吧。”

其中一位公公先是拍了个马屁。

又一次催促着赶紧上路。

老宋自无不可,一行人走出院门,翻身上马。

皇宫里。

“怎么回事?宋天师怎么还不到!”

“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怎么办差的?”

“连个人都请不来!”

“朕留你们这种货色还有何用!统统滚蛋!”

养心殿里,皇帝一声怒吼将太监清了个干净。

唯独地上跪着的几个内阁议员还在哆哆嗦嗦。

“别抖了!”

“再抖把我大衍王朝的江山都抖塌了!”

跪着的几位大臣听皇帝这么说。

一个个又是咬舌尖,又是掐大腿的。

强迫自己不再哆嗦,大衍王朝的江山可不能让他们抖塌了。

“你说说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商人地主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

“查获的钱粮没有往老百姓的碗里漏一分!”

“倒是全部进了你们这几个畜生的口袋里!”

“朕说了多少次了!”

“百姓的赋税,一两银子,八钱归国库,两钱归你们,朕认了!”

“六钱归国库,四钱归你们,朕也认了!”

“可是你们是想十钱拿走九钱啊!”

一阵咆哮,养心殿的房梁仿佛都在抖动。

这是要刀人的节奏啊。

不行。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时候不能轻易乱了马脚。

首辅大臣严石将跪着的膝盖向前挪了两步,说道。

“陛下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臣等怎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朝廷的赈灾钱粮一直都是由户部请奏。”

“我们内阁商议着一起签字,这才交到陛下手中朱批。”

“这些钱粮对于老臣来说就只是数字,分毫到不了老臣手中啊!”

“臣等吃的是朝廷的俸禄,自当尽心尽力为皇上办差。”

“至于户部收到了钱粮,最后又是如何分发的。”

“微臣与内阁实不知情,实不知情啊陛下!”

严石说道痛心疾首处,涕泗滂沱恨不得抱住皇帝大腿。

这幅忠心体国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认其朝廷肱骨,国之柱石!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内阁没毛病,一切的过错都是户部的责任。

果然。

皇帝将目光投向了户部尚书崔浩然。

手底下的小弟,谁贪了,谁没贪,他一清二楚。

小主,

不过,事情总得交给小弟去办。

锅,也总得找人去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