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是第六个人,也是最后一个。
他刚从虚空中浮现而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里有点冷!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要看守试炼塔!”
东东此时的表情没有面对学生时的兴奋与和善,目光笔直地扫视了一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坐在对面一名看上去就跟带皮骷髅一样的老人糊着嗓子说道:
“昨天,有人到月湖下面去了。”
“月湖很美,有学生会跳进去游个泳很正常吧?”一个神色轻佻的年轻女人的把玩着手中的长烟斗,语气随意地说道。
“胭脂,这是在开会,希望你可以严肃点。”另一个国字脸,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呵斥道。
“哟~天河校长好久不见,这么大火气啊?”被称为胭脂的女人用烟斗轻轻敲着桌面,皮笑肉不笑地看去:
“连费老都没骂我,请问,您是突破六阶了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还是说,我在后勤部仓库里待的时间有点久了,您已经忘了我是什么角色呢?”
没错,那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正是苍蓝当任的两位校长之一,沈天河。
但胭脂却对他丝毫没有任何尊敬,甚至言辞间还不加掩饰地透着些攻击性。
“这里有点冷!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要看守试炼塔!”
东东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话,言语间的一丝怒意将两人之间刚刚升起的火药味给冲散。
“东东大人镇守试炼塔辛苦了~”胭脂浅浅一笑,靠回椅子,继续把玩起了自己的烟斗。
“费老哥,继续!”东东瞟了她一眼,才转向刚才那骷髅似的老头,催促道。
“能绕过我进到月湖下面去,我想,只有在座的几位有这种能力了。”
“我希望能主动站出来承认,并且告知我原因。”
“就这件事。”
“我昨天在银河楼顶层观星。”一个身着灰色风衣的年轻人淡淡地甩下一句,起身便消散于空气中。
“我一直在后勤部呢,诸葛流明那小家伙可以作证~”胭脂说完,吸了一口烟,饶有兴趣地看了沈天河一眼。
“哼!我在中央办公室处理最近的遗迹探索报告,没闲工夫乱逛,不像某些人,身居高位却性格闲散,动不动玩忽职守。”
注意到前者的目光,沈天河冷哼一声说道。
与此同时,胭脂一口烟雾直接朝着他吐了过去。
诡异的是,这口烟雾不似正常烟斗中的青白色,而是漆黑如墨。
其中虽感受不到任何亚粒子的波动,却似乎含有毁灭性的力量。
“胭脂,别胡闹。”费老清了清嗓子,烟雾顿时被无形的风给吹散。
“是——”胭脂闻言换了个妖娆的姿势,半躺着说道。
“不是我!没兴趣!我回去了!”此时,东东也站起了身,摇头说道。
“东东。”但费老却叫住了他道:
“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
“你眼睛好,最近也没看到什么吗?”
“我看到个不错的苗子!叫林祈!准备好好栽培一下!别的没有了!”
说完,东东便在一道蓝光闪动下,消失在了原地。
…… ……
林祈唤出了卡牌系统,谨慎地在屋内移动着。
而就在这时,一道女生的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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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这哭声,竟来自何逍遥那紧闭的房门之后!?
此时还有别人在屋内?
林祈立刻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摸上了楼梯。
由于当初的约定,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宿舍的二楼。
伴随他距离何逍遥房间越来越近,那女声也越发清晰。
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声音中似乎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大有放弃一切只想宣泄的破灭感。
而且,这声线林祈听来似乎有些耳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可是,正当林祈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破门而入看看情况时,对方收起了哭泣忽然问道:
“谁在外面。”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是谁?”
听到林祈的声音,对方沉默了很久,这期间,门后只传来了阵阵抽泣声。
半天后才,对方才用颤抖的声音缓缓答道:
“我是……何逍遥的表妹,请问你是他的室友吗?”
这谎话蹩脚到甚至不需要动脑子都能听出来,大有走走形式随口一编的意思。
可是能在这个地方,编出这种谎话的人压根就没有。
林祈思绪流转,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何逍遥和自己相处时偶然流露出的窘迫、独自一人居住楼上的要求、哪怕在夏天也一直都带着结实的棒球帽……
随后他叹了口气,背靠在门上坐下,缓缓开口道:
“我是,我叫林祈,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只有颤抖着的抽泣声微弱地在屋内响着。
过了不知多久,女生才再度开口道:
“你好,林祈同学……”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有点好奇,我表哥去哪了。”
林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答道:
“我也不知道,你的表哥每天都神出鬼没的。”
“其实刚入学那会儿感觉他很开心,应该是回到天都之后有很多美好的记忆浮现出来了。”
“但是他好像背负着某种巨大的压力,导致开学后一直都在逼迫自己做某件事,就连我这个室友都对他不甚了解。”
“你方便……和我聊聊你的表哥吗?”
对方又哭了。
比刚才还要大声。
好像林祈所说的某些话打开了了她心中某个才刚刚合上的巨大闸口。
“其实,我这人挺好相处的来着,而且也很乐意去帮助朋友。”
“何逍遥那家伙挺对我胃口的,他和我一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到大的哥们儿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聊聊,或许我能帮到他呢?”
听到林祈的话,对方才缓缓止住了哭声,门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和极近距离的布料摩擦声。
林祈听来,似乎对方和自己保持着一样的动作,背靠在门上,席地而坐。
两人背靠背,中间隔着一道门,彼此间默契地装着糊涂。
“你想听吗?”干涸的声音无力地传来。
“说说看。”林祈毫不犹豫地答道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