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机厂销售公司下属的业务科，周四中午有个聚餐。

这种聚餐大家都懂的。

中午吃喝，下午打牌。

为什么不安排在周五呢？

因为周四喝多了，周五都不来了。

或者是老大周五要跟客户公司应酬嘛！

黄小蕊是业务科综合办的，最先接到的通知，她直接说了不去。

她不喜欢那些老男人桌子上勾肩搭背的，都是当叔叔的年纪了，还一天到晚地拿小姑娘开黄色玩笑。

黄小蕊觉得这种应酬还是适合他们业务组的人比较适合。

他们在外面跟客户直接打交道，什么三教九流都接触。

陪吃陪喝陪睡，聚会有他们在，搞气氛就够了。

何必拉上我？黄小蕊在心里是把自己和他们划出清楚的界限的。

付文婷来综合办的时候被科长堵住了，“小付，中午要去吧？”

付文婷正朝综合办里走，看到科长的手拦在她的面前，她躲了一下冲科长不好意思地笑笑，“科长，我下午要去汉县跟客户谈他们下半年采购的项目。”

科长还是不放过她，“晚一天去没事，中午你不能不到。”

付文婷马上说，“那科长麻烦安排个人中午照顾一下我妈？”

对不起，打扰了！科长扭头就走。

付文婷进了综合办，朝黄小蕊笑笑，“小蕊，麻烦你安排一下，我们组下午去汉县，三个人，能不能安排个车。”

黄小蕊心说，我可以端着，你一个老女人有必要端着。

再说了，你妈有病，你的项目基本又谈不下来。

那点工资奖金……你还不做出牺牲？

这就装得有点过分了。

黄小蕊更愿意看到付文婷游走在销售科的老男人当中，像朵交际花一样。

因为她看着就像，柔柔的，软软的，三十了吧？说话还娇滴滴的，装尼玛呢！

黄小蕊没来由地骂了一句，然后跟付文婷说，“不一定安排得了，你也知道，他们小车队，呵呵！”

付文婷并不纠缠，跟黄小蕊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办公室。

综合办其他几个同事进门在聊今年招的人。

九个大学生。

一个普通工人都没招。

其实单位每年招人的时候，单位上的这些人都很高兴。

能把讲烂的事情给这些年轻人再讲一遍。

能使唤他们做很多事。

看他们小心翼翼且毕恭毕敬的样子，就很开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优越感。

当然，更多的还是给自家的女儿物色对象。

这基本所有国企都一样。

在婚姻感情这些问题上，习惯内部消化。

综合办的人把目标对准了大学生，他们的未来是官，最次也是科级。

替女儿，替朋友的女儿找一个大学生，以后就风光有面子。

黄小蕊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心里还在骂，一群弯脚杆，刚刚从大学出来的只能叫男生，幼稚得很。

没见识，没存款。

不知道什么是生活，不知道什么品质，更不知道什么是品质生活。

黄小蕊的目标就很明确：何俊。

这种家世条件摆在那里，自身条件优渥。

说话好听，为人谦和，关键是八机厂的人都很喜欢他。

黄小蕊正在打何俊的主意的时候，听办公室里的人说，“小蕊，入职名单里还有王昊呢。”

啊？这是个什么脏东西？

本来以为下个早班，心情很不错，被突然混进来的脏东西给搞得有点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