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心里打鼓,脑袋继续靠在摇椅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一会,那侍女停身在帐篷外,轻启丹唇道:
“陆公子正安歇否?我家大人煮了灵茶,风高雨急,何不入院共饮一杯。”
“啊?”
陆安坐正身体,扒开帐篷,“不,不用了吧。都这么晚了,一点小雨而已……”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渗人狼嚎,倏忽间风雨大作,陆安赶紧扯住帐篷,闻声望去,只见那圣人府邸东门外,赫然现出两个人影来:
一个狼头人身,抡棒拿锤,龇牙咧嘴;一个粉面含春,白衣胜雪,恍若神妃仙子。
林飞骑马赶到,还未说话,看门的六名虎贲军士争功抢先,齐喝一声,拿枪带刀便冲了上去。
那狼头人身的妖兽怪叫一声,飞出手中铁锤,嘭嘭几下,将那六名军士连头带身齐齐砸成肉团,霎时血雾弥漫。
其余军士吓破了胆,贴着门墙逃去西门。那白衣女子轻吁一声,抖落身上血点雨水,望着林飞道:
“我那孩儿们望风逃走,是你杀了他们?”
“冒犯圣人,死不足惜。”
林飞也不下马,轻哼一声,“修行不易,成形更难,趁我现在还没改主意,赶紧滚吧!”
女子不说话,那狼头妖兽嚎叫一声,两腿往后一蹬,以奔雷之势直向林飞而去。
林飞一动不动,如之前一般,早已化出一红一青两层光圈来。
狼头妖兽不避不闪,一棒击穿光圈,林飞眉头微皱,飞出马鞭直取对方脑门。
“嘭”地一声炸响,狼头妖兽后退两步止住身形,马鞭断成两截,林飞被反震得下了马,踉跄退了半步。
这时,那白衣女子忽冷笑一声,有样学样地说道:
“修行不易,大成更难。趁我现在还没改主意,赶紧滚吧。”
林飞不说话,掐诀念神,挥出三十六道剑气,狼头妖兽右拳锤胸,整个身体变成浑黑狼形,逼出一百零八根狼毫针来,与那剑气纠缠在一起。
见对方咬住铁棒,四爪蹬地,竟还有余力奔杀过来,林飞脸色微变,化身为流光辗转腾挪。
两人斗了一炷香时间,白衣女子忽轻舞袖袍,顿时风止雨歇,无数雨珠化作寒光点点凝挂悬空。
林飞困笼其中,行动稍迟,长发尾端被雨丝割断,当即奋力一喝,化身为剑,乒乒乓乓一阵格挡挥砍。
狼头妖兽身上挂了彩,却不退反进,眸光闪过兴奋之色,分身为六,一边观赏林飞破阵,一边在他周围逡巡游走,以期攻掠良机。
那雨点子被挥洒抛开落了地,天上密雨紧随,很快又补充到位。
尽管护住身体尚游刃有余,奈何真气心力一时损耗过多,又见那白衣女子一动未动,似乎并未真正出手一般,林飞心内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咬了咬牙,林飞身形微微一滞,一根雨针从其脸颊滑过,带出一缕血丝。
趁这时机,林飞化为流云,倒飞至府邸门口,后背抵住门墙,嘴上略显“悲壮”地喊话道:
“吾生有涯,而知无涯,只要有我在,尔等休想更进一步!”
“哦。”
白衣女子当即往前走了两步,再挥衣袖,无数雨点带着寒光朝林飞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