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走卒若干,能独担此石者,赏酒一壶!工钱另算!”
西街当头,欧阳家的李三正吆喝着招工,身后有一方石匣是用青石新凿出来的,像个别致的牲口水槽。
“李哥,你好,能不能把酒换成二十个馒头?”
“嗯?谁是你哥!要能举起来,给你三十个!”
肖远摸摸肚子,向石匣子走去,虽然饿,但就是觉得力气用不完啊。
“这人穿的衣服怎么那么怪?”
“像肚子上的肉褶子!”
“是啊,不过那针角是真密啊……”
“哎呀,可惜了,全烧坏了呢。”
一群大户家的女眷无事,都来看热闹了,说是欧阳家找的丹药师又开了新炉,要运几颗能生仙苗的丹药回来呢!
只见肖远略微用力,将双手抠进雪地,往上一抬,石匣便离了地面。
呦!本来不看好肖远这么个怪人的李三,现在睁大了眼睛,往板车后一个闪步,“来来,往这板车中间放!”
李三可是知道,清早交货的时候,那石匠汤老头寻了四个壮力给抬来的,路上还挣断了一根草绳,好在只是磕了一角,不曾碎了。
眼前这个人只是个头高些,也没见多厚身板,却轻而易举,脸都没带红一方的。
若是这成了,本来要雇用四人的工钱,自己就能吞掉三份!
还馒头,噎死你都行。
石匣刚一落下,板车没个衬板,吱呀一声,一块断板飞出,掀中李三一个大逼兜。
肖远也下意识往后一跳,眼见着石匣子像不受阻力一般陷到了雪地中,将板车的轮轴砸了个粉碎。
摸着半张红脸的李三气急败坏,又不好当着一群嘻笑的姨娘跋扈,便冲着另一边的村民喊开,“还看啥!这不需要人了,都散开!”
李三发泄完,唉呦一声回门了,似乎要去找老爷;留下一身破羽绒的肖远站在原地,和府前几位还没回去的女眷对上了眼。
“你这身衣裳哪弄的?不像我们这儿的款式。”
……
叽叽喳喳老半天,总算是将他身上的衣服都给扒了,当然,人是没拿下,完全是出于对女工的深入研究。
等李三出来叫人时,肖远正在门房换衣服,除了内裤袜子,其他的诸如带绒牛仔裤,基础款羽绒,都拿给这些妇人搞研究去了。
昨晚是肖远第一次杀人,或者他以为自己杀了个人……也不在乎了,面对这些陌生的古人,他反而很平静,甚至亲近。
本就要这么冻死在雪地里算了,他发现了自己好像不怕冷,甚至有点热,但困意却如涛天巨浪,下一刻就要把他打倒了,倒了也就倒了。
就那时候,一个挂着鼻涕的娃子向他招手,原来他自己走到了街后的一个滂臭窝棚里,毕竟街面上是没有一家愿意收留他的。
这……
加班熬夜的深深疲惫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强烈过,让他不再挣扎,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合租房和这个味也差不多了。
就这样吧。
次日一早,他的肚子像打雷般叫醒了他,身上还挂着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的。
小男孩就是昨天招他过去的,那小女孩是他的同胞姐姐,没爹没妈的,被人叫做咿咿(小姐姐),呀呀(小弟弟)。
还有两个男孩共用这处窝棚,但一早已经出去了,看这环境,可能是去乞讨了,毕竟看着也就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