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仔细辨认了半天,也没有认出那人是谁,又走近一看,原来是她宫里的丫头锦芋。
“回禀夫人,这仿佛是臣妾宫中的丫头,名叫锦芋。”
”不错,正是这丫头。”
“不知她犯了什么错,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还有脸来问本宫?”卢忆荪说着,眼神中充满一股厉色,“本宫还正要问问你呢。”
“臣妾管束下人不严,不知道这丫头做了什么错事,还是不小心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荣妃说着,跪在了地上。
“这丫头三日前自陈王府回宫,不知怎的,竟然大摇大摆地在掖庭宫里摆起了主子的款儿来。”
荣妃不解地看着卢忆荪,
”这丫头在掖庭宫里,不但支使掖庭宫的宫婢们如侍奉主子一般伺候她,给她捏肩捶腿、浆洗衣物不说,竟然还让小丫头们从尚食局端来才人规制的膳食,还有酒,大白日的,在掖庭宫大吃大喝了起来,用完了酒菜,还让掖庭宫的婢女给她收拾残局,那婢女不从,她竟然当众责打那婢女,将那婢女打伤,如今还卧病不起,荣妃,本宫问你,这丫头如此行事,可是你这个主子在背后撑腰授意的?”
“夫人明鉴。”荣妃连忙说道,“夫人所说之事,臣妾实在不知,这丫头几日前奉臣妾命令,出宫给陈王夫妇送一些冬令进补的膳食,没想到一直未归,臣妾还以为这丫头留在了陈王府侍奉,因此未能回宫,没想到竟然敢背着臣妾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望夫人恕罪。”
“哼,你倒是撇得干净,”卢忆荪说,“你是云澜宫之主,她是云澜宫的宫女,莫不是你平日的宽纵,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行这样的狂悖之事,岂非你这个当主子的约束管教不力之故?!”
卢忆荪接着说,“前些日子掖庭宫刚出了瘟疫一事,甚至连陛下都不幸染疫,好在祖宗护佑,陛下身子强健,我大黎才躲过了一截,瘟疫之事,究其源头,皆是因为掖庭宫上下对宫婢苛刻之故,本宫一再训示,各宫各院不得对宫女、宫婢动用私刑,没想到,你们云澜宫的人,竟然将本宫的话这般不放在心上,都当做耳旁风了。”
“夫人恕罪,臣妾不敢不将夫人的训示放在心上,还请夫人看在臣妾初犯,饶恕臣妾这回,也给臣妾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臣妾回宫之后一定约束好宫人,绝不会再有此事。”荣妃哀求着说道。
“哼,若是犯了错,更何况还是明知故犯,只等着告饶宽恕便蒙混过去,还要宫中律法何用?”卢忆荪说,“来人,将这个丫头,给我重杖三十,贬为官奴婢,流配到岭南做苦役。”
“是,”珪如挥手吩咐道,“将她拖出去。”
“就拖到掖庭宫的中院里行刑,行刑的时辰就定在午膳之后,让各宫的宫女、女官们都去观刑,褪去衣衫,泼上盐水,让禁军的力士执杖,给我摁住了狠狠地打,只是不许她断了气,让众人都给本宫看着,敢违背我的命令,欲在宫中行凶施暴,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是。”杨珪如让人将锦芋带了下去。
“荣妃,你可知罪啊?”卢忆荪问道。
“臣妾知罪,望夫人降罪。”荣妃听卢忆荪这般狠辣,不免也有些心惊。
“说起来,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在座的姐妹里,就属你侍奉陛下最久,怎么连自己宫中的人都约束不好呢?连你都这般疏失,更别说旁人了。”卢忆荪说,“奴才的错,便是主子的错,荣妃,即便本宫也当众杖责你,降你的位分,甚至是赶出宫去,你也无话可说吧。”
荣妃低着头,也担心自己会被当众责罚,那样羞辱一般的惩罚,无异于杀了她。
“宣政夫人,荣妃姐姐可是侍奉陛下多年的老人了……”康嫔想求情,结果就被卢忆荪当众打断。
“本宫在问荣妃,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卢忆荪厉声问道,“荣妃,你可认罚啊?”
“臣妾……知罪认罚,但听夫人处置。”荣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