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崔友槐连忙跪下说,“薛敦望实属含血喷人,意图陷群臣于不义,望陛下明察秋毫,万勿被小人所蒙蔽啊。”
“请陛下明察,”众臣也连忙跪下一同请命。
“陛下,罪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在罪臣方才供述的众臣府邸中搜查一番,若众臣无贪赃枉法之事,罪臣甘愿万死以谢天下。”薛敦望也信誓旦旦地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薛敦望!”崔友槐对着薛敦望呵斥道,“你究竟是受了谁人的指使?故意诬陷我等,为何方才你所供述的朝臣之中,丝毫没有念及礼部、刑部二部,你明知道平日里礼部尚书与刑部尚书与我有私怨,朝政意见也常常相左,你是否是受了礼部与刑部二部尚书的指使才这般乱咬?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若是替他们借机除掉了我们,那这朝政就如同落入了他们二人的手中,你这个为他们二人来日的飞黄腾达肃清政敌的有功之臣,就可以侥幸免除一死,是不是!”
“左仆射大人,”刑部尚书韦成岳上前驳斥道,
“您怎么如此颠倒黑白呢?昔日是您一手将薛敦望,从一个资质平平的员外郎强行提拔为吏部的尚书,这薛敦望平日里对您有多趋奉,私下里往您的府上跑得有多勤快,这朝中百官但凡还长着眼睛的,都看在眼里呢,他薛敦望平日里只会听您的摆布,我与他同为尚书,他又如何会纡尊降贵、听从下官之命呢?
“再者说,既然是左仆射大人一手提拔的得力门生,薛敦望对左仆射大人所为之事自然是最清楚的,若是平日与您不和之人故意诬陷您倒是还说得过去,这一向对您忠心耿耿的薛敦望为何会倒戈转而控诉左仆射大人,这其中之事您与他是最清楚的,又和必牵扯上微臣与郑尚书,实在是荒谬至极,陛下,左仆射之言实数个人臆断,您断断不能听左仆射之言啊。”
礼部尚书郑宜祚也走出来驳斥崔友槐……
而被薛敦望指控的几位朝臣也替崔友槐驳斥礼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靠拢他们二人的党徒们。
正当朝堂上的众人吵成一团的时候,甘缪奉卢忆荪的命令,悄悄将一个名录交到了汤哲庸的手上。
汤哲庸接过来一翻阅,大惊失色,连忙递到了元淮的跟前。
元淮被众臣聒噪地头痛,看到一旁的汤哲庸递了一个小的名录簿子过来,不耐烦地问道,“这是什么?”
“陛下一阅便知。”
元淮接过那名录簿子,只看了一页,怒气便已然冲冠,再翻阅了几页,怒不可遏,一把将这名录簿子扔到了崔友槐的跟前。
而正在与刑部尚书、礼部尚书舌战的崔友槐看到殿上元淮的方向扔下了一个小簿子,又抬眼一看,元淮的脸色乌青,眼神中尽是杀意与鄙夷。
“陛下……这是何物?”崔友槐问道。
元淮怒目瞪着崔友槐,一言不发。
崔友槐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小簿子,轻轻地翻开,才知道,这小簿子上记载的正是往年从蓝田县送往京城的礼品单子,还有几封京城众臣亲笔所回的书信。
若只是寻常礼品单子也便罢了,其中有一项礼品最为致命,是一只用蓝田姜华玉雕刻而成的玉摆件,名为“双龙在天利清河”。
“左仆射崔友槐,”元淮问道,“你给朕,和这满殿的臣僚们念一念,这礼品纲第一页的最后一项究竟是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