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菩萨保佑,大人还认得小女。”樊云儿眼底含泪说道,“小女云儿,见过大人。”
“姑娘不必多礼。”甘维说着,吩咐甘纶、甘缜、甘绒他们先进去,“只是姑娘为何会现身在此处呢?难道不知此地是宁王殿下与其母下榻之处?若是让禁军把姑娘当贼拿了,可就不好了。”
“大人见谅,小女并非有意如此,”樊云儿说着,便抽泣了起来,“小女一家被王镶义所害,父亲兄弟都被打死,母亲病殁,合家上下只剩下小女一人,原本被人卖到了藏花院,可如今藏花院牵扯进王镶义不法之事,也被官府查封了,我本是乡野之人,家乡父老被王镶义、南宫兕一行人坑害地丢家舍业,自身都难以保全,又哪里能顾得上我?小女实在没有别处可去,这宁州城之中,只认得甘大人,还请大人收留小女,小女 宁愿给大人当使女丫头,伺候大人,只求有口饭吃,有个容身之处罢了。”
原来那一日,甘维奉诸葛忆荪之命,换上了那青衣探子的衣裳,埋伏在藏花院,就与樊云儿相识了,樊云儿看甘维面容清秀,举止彬彬有礼,不曾像旁的嫖客一般那般唐突冒犯她,对她一个风尘女子多有礼敬,倒是个良善之人,也让樊云儿对甘维有了倾慕之心,那一日在州府做完证,就来到了宁王别馆附近,只求能遇见甘维,让甘维收留了她。
当然了,樊云儿说的也是实情,她在这世上,除了甘维,没有第二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不知姑娘用饭了没有?”甘维问道。
樊云儿摇摇头。
“请姑娘在此稍待,待我进去回禀一声,一会儿再来寻你。”甘维说道。
“请大人万万不要嫌弃云儿出身风尘,这一走就舍云儿去了。”樊云儿一听甘维要走,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姑娘放心,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甘维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两枚梅花银锞子,足足有五两重,“你且拿着这银锞子,在此稍待。”
说着,甘维走近了别馆,与诸葛忆荪说完话,交代甘纶替他当值,说了自己的去处,便出了角门,带着樊云儿一同往城中去。
甘维先是同樊云儿去城中的衣料铺子里,给云儿换了一身家常衣裳,还给樊云儿买了几件首饰,都是兰菊梅棠的花样,等樊云儿换了衣衫,就带着樊云儿往城中小巷中的食肆中用饭。
刚用了一半的茶饭,就看到甘纶找来,“兄长怎么还在这里?夫人有话吩咐,还不快进去呢?”
“夫人有话?我就回去。”甘维听了,于是吩咐甘纶,“兄弟,夫人那边我走不开,还请你带着这姑娘在近处赁两间屋子,也好安身。”
甘纶应着,甘维又从腰间拿出二两银子,交给甘纶说道,“这是赁屋的花销,一两给这姑娘赁屋子,剩下的一两你便拿着打酒吃吧,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甘纶推辞再三,甘维好说歹说一番这才收下,说着,甘维就要起身回去,樊云儿也相送到门口,“恩公,这两枚银锞子奉还给恩公,”
“不必了,姑娘且收着,”甘维说道,“这赁来的的屋子东西未必齐全,若是短了什么你且拿着这银锞子去换成铜钱,少什么便添上,剩下的便作你每日饭食之用吧。”
樊云儿听了,面无喜色 ,反倒垂头丧气地立在门口,“恩公布排得妥当,往后我与恩公便没有相见之日了吗?”
甘维也看出了樊云儿对他的情意,可是自己毕竟是太监,哪里能动别的心思呢?于是说道,“等姑娘安置好了,我自然会去瞧一瞧的,看姑娘住处妥当,我也才安心些,我还有事,姑娘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