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忆荪祭拜过父母,回到行宫后,因心情沉重,一个人把自己锁在灵苏宫的寝室中,整整一日都没有出来。
众人看了,也都不敢打扰,忆蓁回到了自己的宿处,月娇也回了自己的房中,霜娥在梳理行宫的账目,只有灵笳、滟笙在寝殿外头候着。
诸葛忆荪直到第二日才从房里出来,灵笳侍候她用过了早膳,给她梳洗齐整,这才出来走走,散散心,也整整一日不曾见常佺了,心中挂念,便往常佺居住的圣榆堂走去。
刚走到水池旁,就看到一个伯彦和杨安氏在水池边看池中的锦鲤,二人看得入神,诸葛忆荪带人走到她们的身后也不曾察觉。
“伯彦,在看什么呢?这样入神。”诸葛忆荪上前说道。
杨安氏一看诸葛忆荪走了过来,连忙上前请安,“参见夫人。”
伯彦呆呆地看着诸葛忆荪,看诸葛忆荪常常对他慈眉善目的,也渐渐地放下了心房。
诸葛忆荪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不曾看见忆蓁的身影,于是问道,“怎么就你们娘俩?忆蓁呢?”
杨安氏一听,只神情尴尬地说道,“姑娘想是有些疲累,昨日回来就在房中安睡,今日也不曾歇过来,小公子贪玩,老奴便自己带他出来了。”
“也罢,”诸葛忆荪看出杨安氏有意替忆蓁遮掩什么,“正好,我要往佺儿那里去,姑姑便带上伯彦,与我一同去吧,他们兄弟俩年龄相仿,便让他们一块玩吧。”
“是,”杨安氏应道。
圣榆堂因为南面有一棵老榆树而得名,这榆树与雪川行宫同岁,树龄已经将近三百岁,当初诸葛氏的先人在兴建这别院之时,从别处移栽了十六棵榆树,可其余的十五棵都死了,只有这一棵活了下来,
诸葛家的人都以为这榆树有灵性,于是派专人好生看护,每到春日诸葛家还会专门举行祭典,祭拜树神,这圣榆堂最初便是为了祭祀之用。
诸葛忆荪与杨安氏、姜氏在一旁看着常佺与伯彦一同玩耍,又示意姜氏去给二人拿些果子过来,独留杨安氏在一旁。
“我来了这几日,就没有见伯彦笑过,”诸葛忆荪说道,“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该玩该闹的年纪,为何伯彦总是这么闷闷不乐的,可不是有什么心病吧。”
杨安氏眼神有些闪躲地说道,“回禀夫人,都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孩子们本就是一人一个秉性,有些孩子天生性子内敛一些也是常事,并非是有心病。”
“眼下没有旁人,你也不必存心瞒着我,”诸葛忆荪说道,“昨日忆蓁当着众人对伯彦说了那些话,你也听见了,可见忆蓁如今心里还存有芥蒂, 她平日里对伯彦,也是如同昨日那般冰若冰霜的吗?”
“这……”杨安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是为伯彦思量,你有话直说便是。”诸葛忆荪说道。
“是,”杨安氏应着,“夫人,您也是当母亲的人,世上哪里有当娘不爱孩子的呢?老身随着姑娘、公子,还有梁先生刚到雪川的时候,姑娘刚知道公子便是她的儿子那阵,对公子也是百般爱怜的,公子被山里的狼嚎之声吓得直哭,最后吓出了一身的病来,烧的浑身滚烫,姑娘也曾成宿成宿地不睡,陪在公子的一旁,知道公子好了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