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色七彩的兔子个头不大,若是寻常人只怕是会一晃而过,不会留意太多,可是元淮不同,他不光是大黎的皇帝,还是大黎皇朝数一数二的顶尖猎人,这样的珍奇之物,他是绝不会看错的。
“陛下,”易峣全也是个好猎人,他也看到了,眼神中没有元淮的好奇,只有担忧,“那兔儿的毛色诡异,只怕是有人蓄意为之,事若反常,必有妖相,咱们还是回行宫猎场为妙。”
“怕什么?朕也不是第一次行猎了,这样的深山老林也没少去过,如今天下太平、四夷臣服,难道还会被人算计了不成?”元淮的心神早就已经被那七彩兔儿吸引过去了,此时他的猎奇之心已经胜过了一切,他过惯了安全却如死水一般的日子,欲望驱使他走向那不曾涉足、不知凶险、却满是新鲜刺激的密林深处。
易峣全看元淮执意如此,也不好太扫元淮的兴致,于是让禁军侍卫好生跟随,不敢再说什么。
“快,那兔儿快不见了,”元淮说道,“还不快跟上!”
“可要末将给陛下射来?”易峣全问道。
“不可!这兔儿毛色如此珍奇,兴许是天降吉物,若是轻易射杀,只怕招来上天之遣。”
易峣全看了一旁的汤哲庸一眼,二人相顾无言,不知元淮如今为何这般相信这种谶纬之说,易峣全无奈,也只好应着。
元淮策马跟着那兔儿后头,穿过密林,一时之间看着面前土地平坦,草色青青,从密林之暗处,忽然行入阳光普照之地,众人都觉得心情万般开阔,神情怡然自若。
只是元淮不见了那兔儿的踪影,怅然若失,觉得万般扫兴,即便是眼前一片开阔景象,也只觉得万分憎恶,若不是眼前这片开阔之地,或许他便能抓住那兔儿了, 谁知道那兔儿身手不凡,一穿过密林,就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那兔儿终究是不见了,好没意思,回宫去吧。”元淮说着,就要调转马头,原路而返。
忽然有一个小太监远远指着溪水边说道,“陛下您看,那兔儿正在溪水边饮水呢。”
“果真?”元淮顺着那太监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块褐色石头边又发现了那兔儿的身影。“你们且在这里,莫要惊动了它,朕要亲自去将那兔儿擒来,六公主正是贪玩的时候,就送给她解闷吧。”
“可是陛下,”易峣全又劝道。
“不必多言,就成全了朕的这一片慈父之心吧。”元淮好生说道。
“是,”易峣全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元淮步履轻轻地朝着那溪边走去,手上拿着弩机与细网,与那兔儿相距不过半里之地,只等再靠近一些,便扳动弩机、射出细网,将那兔儿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