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太监,皇后这般兴师动众,”元淮怒色看着诸葛忆荪说道,“让朕不得不怀疑,皇后确有包庇他们二人之嫌疑。”
诸葛忆荪听了元淮的话,不禁冷笑了起来,“两个微不足道的太监?”
“皇后笑什么?”元淮疑惑地问道。
“我是笑我自己,”诸葛忆荪说道,“我还以为经过高氏之乱,陛下已经变了心性, 可是我错了,陛下还是从前的那个陛下,上一场高氏之乱虽然以血的代价被平定,下一场动乱虽然不知会发生在何处,可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在酝酿之中了。”
“皇后这话何意?难道是说高氏之乱,并非由高氏而起,是因朕而起?”元淮说道。
“难道不是吗?”诸葛忆荪反问道。
元淮看诸葛忆荪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拿起一旁的茶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殿中的女官们纷纷跪下,可是诸葛忆荪却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你身为皇后,胆敢当真指责、忤逆于朕……”元淮恨恨地说道。
“并非指责,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并非忤逆,不过是陛下天威不可冒犯的心魔作祟罢了。”诸葛忆荪说道。
“你!”元淮指着诸葛忆荪,将眼前龙案上的东西推洒了一地。
“陛下可曾知道,就是陛下口中那两个微不足道的太监,”诸葛忆荪说道,“一个,在高氏勾结南虞,企图瓜分江南二道之时,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太监,冒死替我传递书信,南虞人被埋伏在雪川、湘州、陆浑国的将士们三面制衡,这才不敢出兵襄助高氏,否则,高氏连同北桓、南虞一同作乱,大黎的江山早就落在了高氏的手上,哪里会有今日陛下端坐在含章殿、被美人侍奉,对我颐指气使的时刻?”
元淮听着,知道诸葛忆荪指的人是甘缪,一言不发,脸上的怒气也消解了三分。
“另一个,在高氏带兵围困仁寿宫,要捉拿躲藏在也仁寿宫的皇子之时,就是陛下口中这‘微不足道’的太监,与太皇太后一起,不惧于高氏的淫威,在战乱之中,悉心照料陛下的皇子、公主、嫔妃,不曾让他们死在战乱之中,也不曾像许王等人那般凄惨地丧身潼关,才能让陛下回京之后,与她们重聚天伦。”诸葛忆荪说道。
元淮听了,知道诸葛忆荪说的正是甘绎。
“陛下可曾知道,当日高氏起兵作乱,为何能这般势如破竹,短短几个月就横扫大黎的半壁江山吗?”诸葛忆荪说道。
元淮也不说话,他心中知道,是他宠信外戚、任由外戚在州郡之上民心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