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已经拿定了主意,臣妾听从便是了,只是要委屈贵妃了。”诸葛忆荪笑着对唐简卉说道。
“娘娘哪里话?为娘娘分忧,是臣妾之责,何谈委屈?”唐简卉连忙起身说道。
“皇后既然觉得委屈贵妃,朕想,这三夫人之中的宣明夫人之位还空着,贵妃先前为照顾朕的痼疾、照顾两个皇子、还有协助皇后查明东宫纵火一案的真凶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朕有意晋升贵妃为宣明夫人,不知皇后意下如何啊?”元淮当着众人说道。
“陛下哪里话?如今三夫人的位子都空着,以贵妃的功劳、品性、功业,将宣政、宣德两个封号赐给她都使得,臣妾绝无半点怨言,一早就想如此,谁知道陛下竟然把话说在了臣妾头里。”诸葛忆荪笑着说道。
“皇后贤德,是后宫之福啊,”元淮面带笑意地看着唐简卉,“贵妃,还不快向皇后谢恩?”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多谢陛下。”唐简卉行礼道。
“快快起来,今日家宴,不必如此。”诸葛忆荪欢喜着说道,“只是臣妾担心,后宫的事千头万绪,又有许多陈年的旧例摆在眼前,贵妃明断归明断,有些事若不循例处置,只怕会有人说三道四,对贵妃的清誉亦是不好,总要有几个人协助贵妃才好。”
“皇后娘娘说得有理,”裕妃与祯妃都应和着,
“臣妾看,从前许姐姐替臣妾督管六局二十四司的琐事以来,不曾让臣妾操过一点的心,还有伺候嘉梨的珪如姑姑,高氏作乱的那几年,多亏了姑姑协助太皇太后、裕妃姐姐尽心看护,几个皇子公主才得以保全,她又是陛下含章殿的女官出身,对后宫诸事甚是熟悉,若是有她们两位协助贵妃,省却了贵妃的许多烦难,臣妾也能安心将后宫之事交给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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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忆荪对堂下的许婕妤使了一个眼色,
许婕妤连忙从席上站了起来,对着唐简卉说道,“臣妾不才,当不得皇后娘娘方才所言,只是贵妃娘娘若有用得上臣妾的地方,但请吩咐便是。”
“还有嘉杭这丫头,”诸葛忆荪又指着裕妃一旁的嘉杭,“就快要出阁了,还是和从前那般,整日间玩闹嬉戏的,若是嫁到了永康侯府,却对打理家事、挟制下人一窍不通,堂堂公主,就要被侯府的公婆笑话了!因此臣妾想,若是让她跟着贵妃、许婕妤学一学料理宫务之事,她将来在府中主事,一定是大有裨益的。嫁到了侯府,也不会受委屈啊。”
“朕的女儿,谁敢给她委屈受?”元淮冷冷地说道。
“臣妾以为,皇后娘娘的话在理,”裕妃说道,“原本,臣妾早就有此打算,只是嘉杭顽劣,不忍心再让她给皇后娘娘添乱,如今能跟着贵妃、许姐姐和杨姑姑学一学理事主家,对她而言自然是好,还请陛下成全。”
“陛下,您的意思呢?”诸葛忆荪笑着问元淮道。
元淮听着诸葛忆荪的话合情合理,让他挑不出一点错处,只好说道,“皇后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就依照皇后的意思去做吧。”
“多谢陛下。”诸葛忆荪说道。
元淮不禁攥紧了拳头,他原本想借唐简卉夺了诸葛忆荪的后宫大权,可是不曾想到,诸葛忆荪利用许婕妤、嘉杭与珪如,又把唐简卉的理事之权分了个一干二净,也借由这几人,将后宫的大权仍旧控制在自己手中。唐简卉即便是擢升了位份,可是手中没有权力,丝毫威胁不到诸葛忆荪什么。
“好啊,好一个皇后,这制衡分权之术,比朕还要熟稔几分。只怕将来常佑回京,在前朝任职,只会处处掣肘,也改变不了什么。”元淮心中暗暗想道。
“陛下,春莺啭的舞姬们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乐工们也已经就绪,不如就再看一支春莺啭,过后放了焰火,就到子时了,孩子们守不住的,就让他们先回去歇息吧。”诸葛忆荪说道。
“也好。”元淮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