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炬看了信,心中百感交集,他发自内心地不想与皇室结亲,因为他太明白皇室内部权力斗争的血腥与残忍,当日他与元淮、齐王一同长大,他们三人自小便整日形影不离的,他与元淮、齐王虽然不是兄弟,可是在他心中,是比亲兄弟还要亲近的人。
可是后来呢?
元淮与他的母亲裴氏通过笼络朝臣、又娶了中山刘氏的女儿,用尽了法子终于登上了帝位,这龙椅还没有坐热,就利用崔氏兄弟构陷齐王,将自己的亲哥哥齐王一家满门诛灭,只有一个女儿幸免于难,连齐王的岳丈一家也受到了株连,从百年的诗礼之家沦为了奴婢被驱逐到国都以北。
他不想让冉氏家族也冒这个风险,因此他从心底里不想答应这门婚事。
可是妻子在信中提到,诸葛忆荪连自己的发簪都赏赐给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这般诚恳,若是自己百般推脱,只怕就要和武、吕、薛、刘四家一样,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于是,冉炬在百般不情愿之下,答允了这门婚事,趁着给诸葛忆荪照例呈递奏疏的机会,说起了诸葛忆荪赐珠钗给自己两个女儿一事,在奏疏上再三言谢,又说自己常年不在京中,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恳请诸葛忆荪做主,为两个女儿择选个合适的夫婿,不论门第高低,甚是不论妻妾名分,只要是个妥当的积善之家,他们夫妻二人便心满意足了。
诸葛忆荪看了冉炬的奏疏,心中万分喜悦,第二日便让礼部的人派遣官媒去冉府说亲,为吴王常仪求娶冉炬的长女为正妃,冉夫人与族中之人也一一答应着,满口称谢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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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又亲自来问诸葛忆荪的意思,“皇后娘娘,吴王殿下迎娶冉氏一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四礼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知这娶亲的吉期,该定在什么时候,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诸葛忆荪听着,将唐简卉、裕妃、祯妃都叫了来,问这几人的意思,只听裕妃说道,“既然嘉杭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孟春,常仪比嘉杭小两岁,长幼有序,自然该延后一些才是。”
“是啊,”唐简卉说道,“不知吴王与冉家姑娘的八字如何?可曾看过利月吗?”
“是,”礼部侍郎说道,“太史局看过的,这是太史令亲自撰写的吉期单子,请娘娘过目。”
诸葛忆荪与唐简卉、祯妃看过,都说,“肇秋时节甚好,天气也凉快,日头也没那么毒了,与冉家姑娘的四柱八字也相宜得很。”
“甚好,不如就定下肇秋廿六日吧。”裕妃说道。
礼部侍郎听着,看了看诸葛忆荪,诸葛忆荪点过头,说道,“甚好,二三月的时候雁儿肥,正好给仪儿下聘,下过聘,七月里娶亲正相宜。”
“是,微臣遵命。”礼部侍郎才敢答应。
看着自己一双儿女的婚事都已经定了下来,诸葛忆荪又赐了常仪一处府邸,裕妃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地,喜气洋洋地将此事说给常仪知道。
可是常仪听了,不论是迎娶王府,还是被赐予府邸,神情都甚是淡然,一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本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