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份企划书,严瀚予整个人自信满满,走路带风,去见严隽辞的时候,连脊梁都挺直几分。
严隽辞本来对他就不抱希望,随手翻了几页,倒是没忍住瞧了那家伙一眼。
只见严瀚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脸上都写着“快问我”三个大字。
还真是出息了。
严隽辞自然不负所望,他问:“市场背景那组分析数据怎么来的?”
严瀚予胸有成竹地回答:“数据样本来自市场调研、行业报告、学术研究等等,附录有注明每次数据的出处,绝不是我胡乱编造的。小叔叔经常教我用数据说话,我都记住呢!”
紧接着,严隽辞陆续提了几个更深入的问题,严瀚予的回答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不禁让他另眼相看。
从小叔叔的表情读出几分满意,严瀚予更加得意。
刚才被考查的内容,正是提纲所标注的重点,就连提问的顺序都是一样的,他觉得舒霓真是神了!
尽管如此,严隽辞也不会相信,这份堪称范本的企划书是出自严瀚予之手。不过这小子算是下过苦功,参透了企划书的精髓,还能对答如流,他便不再深究太多。
“我再帮你完善一下,到时候你自己呈上董事会吧。”
他又细阅了两页,冷不防听见严瀚予说:“小叔叔,听说你把舒家的几个项目给切了……”
翻页的手倏地一顿,严隽辞的眼神也变得锐利:“是舒霓让你问的?”
严瀚予并未发现他的异样,翘起二郎腿才说:“没有,是我好奇,您之前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
看在舒霓昨晚为他熬夜写企划书的份上,严瀚予决定给她谋点福利:“奶奶已经出院,跟舒家的联姻也会提上日程,舒锐贤怎么说也是我的岳父,您这样对付他会不会有点……不厚道?”
严隽辞似乎笑了笑,那态度让人难以琢磨:“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切了舒锐贤的项目,而他一声不吭,甚至不敢向你求助?”
这么说起来,严瀚予也觉得奇怪,依照舒锐贤的作风,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他帮忙。这老东西如此反常,肯定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被人拿捏住了。
迎上他充满困惑的目光,严隽辞直言不讳:“你跟舒霓的婚约是假的,岳父什么的,你也不用叫得太真情实感。”
严瀚予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婚约是假的?这,这怎么可能!”
事关他的婚事,严隽辞也不作隐瞒,直接把舒锐贤的阴谋诡计全盘托出。
至于那块玉佩是怎么得来的,严隽辞只字未提。
来龙去脉被查得如此透彻,严瀚予清楚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您早知道的?”
严隽辞默认。
心中涌起更多的疑问,严瀚予追问:“舒霓也知道?”
缓缓把企划书合上,严隽辞漠然回答:“这不重要,反正你们不可能结婚。”
严瀚予将此解读为否定的答案,他甚至觉得,舒霓对她父亲的遭遇一无所知。
否则,她又怎会愿意在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与他共同上演这场戏码。
如此一想,他不禁同情舒霓,被自己那冷酷无情的小叔叔摆了一道,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舒氏的业绩年年下滑,您还要搅黄舒锐贤费尽心思拿到的项目,就不怕他跑到奶奶面前告状?”
严隽辞冷笑:“他敢吗?”
这答案是毫无悬念的。
别说舒锐贤不敢,放眼整个澳城,有胆量跟严隽辞作对的,面前也找不出两个来。
然而转念一想,严瀚予又觉得婚约是真是假,并不影响他在祖母面前刷好感。
舒霓那么受宠,以致他小叔叔也不敢贸贸然揭露真相,由此可见她对稳住祖母的病情有多重要。
如今整个舒家受制于人,就算日后他在外面沾花惹草,舒家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至于舒霓,得知实情以后,她肯定会放下身段跪求自己。想到她曲意逢迎的可怜模样,严瀚予就觉得热血沸腾,巴不得马上把人压下身下欺负。
察觉这小子突然脸红耳赤,一副亢奋的模样,严隽辞不由得皱起眉头:“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