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挑挑眉，继续说：“之后年幼出名的她，荒废了学业。长大后被人们遗忘了。然后她就接受不了了。因此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总认为自己没出名是因为有人针对她，所有人都想潜规则她。”

“你胡说！”唐豆气得浑身颤抖。但她的眼神却越发茫然，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最初的荧幕形象，是个圆鼓鼓的小丫头。以憨厚、可爱、搞笑被观众所知。可她长大后非常瘦，也憨厚、搞笑不起来了。完全不符合观众的心理预期。甚至根本联想不到一个人，她积累的名气自然也就流失了。”

“你，你……”唐豆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这赵志可太熟了，这是随时都可能发病的状态。

赵志急忙躲到了护士长身后。

护士长给了赵志一个安心的眼神。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唐豆。轻轻拍着唐豆的脑袋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努力减肥，学习打扮，矫正仪态。这些你做得都很好。明明现在的你更加优秀。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的损失。你一直都很棒。而他们，却只喜欢你的丑态。他们不喜欢你更好的改变。这是他们的错，是他们不好。”

“呜！护士长！”唐豆抱住护士长号啕大哭。

护士长轻轻抚摸着唐豆的头说：“乖，乖。不会有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很健康，很漂亮。不需要再扮丑，去逗别人开心了。”

“呜呜！……”唐豆越哭越伤心。

“呜！”赵志也哭了起来。

护士长无奈一笑。伸出一只手，对赵志招了招。

赵志也扑进护士长怀中，失声痛哭。

护士长安抚着二人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

良久之后。

两位红着眼眶的精神病人，极其礼貌地辞别了护士长。

赵志擦着眼泪说：“护士长人真好。”

唐豆抽了抽鼻子说：“是啊。”

“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走还是要走的。否则我不甘心。”

“不是没人害你吗？”

“我或许确实有些不正常。但有些事，护士长她不知道。你以为在这间医院里住院很便宜吗？这可是全国前几的神经病医院。如果是我家里人出钱，怎么可能直接出一百年？他们肯定盼着我早点回家。就算不想我回家，也舍不得直接拿出那么多钱吧？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你进来之后没见过你的家人吗？”

“没有。难道你见过？”

“没有，他们甚至不知道。我只是偶尔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还在正常上班。”

“可我已经联系不上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哎。行吧，我同意带上你了。”

“做你的经纪人？”

“没错，我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合作愉快。”两人握手。

赵志很想找人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可惜没有摄影机。

实际上赵志的精神状态，因为许愿有所好转。但他不想放弃精神上的纯粹与超脱。

赵志心里清楚，外界是大染缸，是名利场。但他不想把自己弄脏。

所以他需要一面精神上的镜子，来时刻纠正他，拯救他。而这面镜子，就是唐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