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嘴角抽搐着说:
“别的就算了,遗体你总要有点联系吧?”
爷爷走到遗体边。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尸体。
然后摇头说:
“没感觉。好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赵志皱眉说:
“那真是奇了怪了。”
爷爷坐在棺材上说:
“死都死了,没什么可奇怪的。”
赵志摇头叹气。
站起身,拿起一沓黄色纸钱说:
“是啊,死都死了。多给你点钱吧。”
赵志在火盆里烧起纸来。
然后赵志惊奇地看到。
纸钱中冒出一缕逆熵。
飞向爷爷的方向。
飞进他的兜里。
化作一块逆熵币。
赵志惊叹:
“离了大谱了。还真管用?”
爷爷在兜里拿出一大堆各种纸币说:
“今天收到不少啦。这东西好像能吃。不过既然是钱,我就先留着啦。反正现在还有糕点吃,不急着吃它。”
赵志好奇地问:
“哪种纸币最值钱?哪个最不值钱?”
爷爷把各种钱放在桌子上说:
“看大小就知道啦。这个最沉的,肯定最值钱喽。金元宝。然后是黄色的。之后是淡色的。”
赵志奇怪地拿起手边的一张一千亿问:
“嗯?那冥币呢?”
爷爷摊摊手说:
“不知道,还没收到过。”
赵志当即烧了几张说:
“不应该啊。今天已经烧了很多了才对。”
但赵志眼看着那些冥币烧光。
也没看到一缕逆熵飞出。
真是奇了怪了。
赵志摇头说:
“原来这玩意根本不值钱啊。那就多给你烧点元宝吧。”
爷爷摆手说:
“可别烧了。都烧一天了。可让我歇会吧。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空气污染太严重了。”
赵志耸耸肩,拍拍手说:
“行吧。那我睡一觉,香快烧没了就叫我起来。”
爷爷摇头说:
“嘿。让正主叫你?你也好意思?”
赵志坐在僵硬的椅子上说:
“毕竟是自家爷爷嘛。再不向你撒娇,就没机会了。”
爷爷笑着点点头说:
“对,对。你说得对。乖孙子,睡吧。需要帮忙,爷爷叫你。”
赵志在椅子上蜷缩着,逐渐睡去。
椅子毕竟不舒服。
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手机闹铃响起,赵志睁开眼。
间隔两个小时,起来换香。
赵志换完香问:
“闹铃都响了。怎么不叫我啊?”
爷爷摇头说:
“唉。睡呗。我都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明天早上再点,别被人发现就好。我帮你守着,来人了就叫你。”
赵志笑着摇头说:
“那怎么行。既然有这规矩,或许就有什么意义呢?”
爷爷笑着说:
“你这个能看见的没发现。我这个正主也没发现。还能有什么意义?别想太多。”
赵志摇头说:
“那可不行。先生说不能断,那就不断。”
爷爷也摇头说:
“这孩子真是倔。算了,随你吧。”
赵志虽然不知道意义。
但还是坚持着这无意义的事。
或许是思念在催动着他行动吧。
后半夜金秋过来换班。
也被赵志拒绝了。
第二天上午。
院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今天又从蹦迪换成了戏班子。
各种古风民乐齐上阵。
今天依旧有流水席吃。
看热闹的村民又来了。
要的就是个人气。
据先生说。
今天是送盘缠的日子。
纸牛纸马纸小人。
拉着各种金山银山。
还有一些饼。
加上生前的衣服与用品。
不想留着的,就全都烧了。
反正就是各种烧。
赵志对此打起精神。
他很想知道这些东西。
究竟有多少是有用的。
仪式。
先是从抱纸人开始。
明明那堆纸。
连个人形都没有。
却要求赵志他爹抱着它。
然后把撕开的纸条当作手脚。
纸条手还要搭在肩膀上。
那些纸条。
还是昨天赵志看着先生亲手撕开的。
一群人跟在后面。
走到祭祀台前。
然后所有人对那假到不能再假的纸人。
跪地,磕头。
喊对应的称呼。
各种直系亲属跪在旁边。
要给它喂饼,喂点心,喂酒喝。
一切就像真的一样。
看得赵志毛骨悚然。
恐怖谷效应都要犯了。
就在这时。
先生念起极其煽动情绪的悼词。
无比郑重地给小纸人送行。
一群人号啕大哭。
真的都把那小纸人当本尊了。
各种情绪都要溢出来了。
赵志跪在地上。
感觉格格不入。
浑身不自在。
因为他歪头就能看见。
爷爷在旁边跷着二郎腿。
坐在桌上吃着桌上的东西。
赵志对他传讯:
“你跟那纸人还是没联系?”
“有个屁。”
爷爷摇摇头。
一脸莫名其妙。
“卧槽!都这样了还没联系?!”
赵志也是无语了。
如果这些都没有用。
那这不就是纯粹的折腾人嘛?
但,也不得不受着。
最后把那纸人请在一匹纸马上。
终于快要开烧了。
赵志都要兴奋起来了。
但。
烧之前。
先生又有要求了。
这次要求所有人摸一摸牛马。
并把牛马当作真正的牛马对待。
还要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感谢话。
赵志感觉很无趣。
但也与别人一样。
一起摸了摸其中一匹马。
这纸马。
眼睛巨特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