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漆又问道:“方才灶房里,可是只有你跟伯娘在?”
“嗯。”
得到肯定答案,沈泽漆皱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伯娘一向对他们这些小辈慈爱有加,是万万不会给柳氏气受的,再者方才沈母的表情也不像是出了啥事,于是试探地问道:“那可是嫌我回来晚了?”
“才不是。”
“那到底是啥,该不是你做了啥,惹伯娘生气了吧?”
柳氏这才赌气道:“我哪里敢惹伯娘生气,伯娘给我气受还差不多!”
这话沈泽漆是万万不信的:“伯娘好端端的咋会给你气受,你方才到底在灶房干啥了?”
柳氏自知瞒不住丈夫,嘟囔着道:“我能干啥,不就是想从伯娘那里借点银钱,被伯娘给打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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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没银钱了?要买啥你跟我说便是,怎么还去找伯娘借银钱。”
沈泽漆说着,便将自己的荷包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柳氏。
柳氏伸手将荷包推回道:“不是,咱们平日里也没什么花销,家里月月发的零用钱,我这都存着呢,是……是我娘家想借些银钱。”
沈泽漆将荷包再次递到柳氏面前:“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可是岳母那里碰见什么难处了?咱们手里不是存了些银子嘛,这些都给岳母拿去就是。”
话音刚落,沈泽漆又想到妻子去找了伯娘,想来兴许是手里的银子不够,便又道:“咱们手里的若是不够,还差多少,我去跟阿娘说一下,不用去伯娘那里借,伯娘管着家里这些大事小情,要操心的事儿多,娘子别记在心上。”
“咱们手里那点银子够干啥的,家里银子都是大伯娘在管的,阿娘手里便是有也是和咱们差不多的。”
沈泽漆颇有些不解地看向妻子,沈家没有分家,自打沈家阿奶去世后,管家权就交到了沈母手里,吃穿用度都是家里一起操办的。
不过就算如此,无论是以前还是眼下,沈母每月都会给家里人发些零用钱,就算不多,柳氏手里三四两银子,应该还是能拿得出来的,更何况是他阿娘。
“咱们和阿娘手里的,怎么还凑不出十两银子?岳母家到底是何事,这么些银子还不够?”
“阿兄想和人一起做买卖,需要些本钱,想先借一百两。”
“一百两!”
沈泽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一百两都够寻常人家过十几年的了,啥买卖还没开始做呢,就要先扔进去一百两,岳母家里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兄说了不会用太久的,隔壁村子有人开了家赌坊,阿兄和那人认得,人家给他指了个发财的路子,那些去赌坊耍钱的,输了总想再借些翻盘,阿兄就可以把钱借给他们,借出去的按日子抽成,说是要是买卖好,这一百两搞不好几个月就能全赚回来了。”
沈泽漆腾地从炕沿站起了身,质问道:“朝廷压根就不让开赌坊,你们还想把钱借给一群赌鬼,那是赌鬼,你们还指望赌鬼按日子给你们还钱不成?还几个月就挣回来,不全赔进去都算好的,我看你真是疯了。”
沈泽漆这才搞明白一向和善的大伯娘,为何拒绝了柳氏借银子的请求,先不说这数目实在是太大了,便是这借钱的目的,一听便是个不靠谱的,别说是一百两,便是十两也是万万不能借的。
柳氏没想到沈泽漆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在她看来这买卖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人家是和她阿兄亲近才想要带着他的。
“相公你不懂,阿兄这买卖什么都不需做,只要出银子就成,出面往外借钱的,还有催账的都有赌场的人在,就算朝廷不让开赌场又跟阿兄有啥关系,那赌场又不是咱们开的。”
怕沈泽漆死脑筋,柳氏想了想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事儿你得帮我想个法子,这一百两我已经答应大兄一定会借给他了,咱们家如今买卖做得这么大,要说大伯娘手里没有一百两,这村里谁信啊!
我娘家要是也发达了,对咱们不是也有好处,再说了,我阿兄他又不是白借的,人家说了眼下借一百两,回头还咱们是一百一十两的,十两银子呢,天知道我得攒多久,家里银子都被大伯娘管着,我想挣点银钱哪里有错了!”
“吃穿用度都是家里掏钱,大伯娘月月还给咱零用钱,就是怕你想买个啥的时候,不好意思跟家里开口,你自己方才还说没啥花销,钱都存起来了,眼下又哭得哪门子的穷。”
柳氏才不管这个:“谁会嫌手里的银子多啊,同样都是做买卖,你天天累死累活的,咱咋就不能也找个轻巧点的来钱路,等回头我挣了这十两,就把手里的银钱都给大兄送过去,让他一起拿到赌坊去借,到时候我挣了大钱,谁都别来眼馋!”
沈泽漆觉得柳氏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死了这条心吧,别说一百两了,便是一两都没有,你要是敢把手里的银子都拿去给你大兄,明儿我就叫大伯娘停了咱家的每月的零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