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以西,宣、歙、升、润四州,水应西行入长江。现如今,五堰不存,加上茅山以东,常、苏、湖、秀四州,八州之水,齐汇太湖,天灾只占三分之因,长江泥沙只占二分之因,这五堰被掘,才是主因呐,殿下!”徐宗行悲愤的喊道。
钱弘佐听后勃然大怒:“李璟老登简直灭绝人性,他日我若抓到他,必定碎尸万段。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残害黎民百姓,还好意思自称天子?”
徐宗行伏在地上久久不敢说话。
良久,钱弘佐才舒出一口气,对工部侍郎高翰文道:“呐!这个就叫专业。”
高翰文忙躬身行礼:“臣一定真心向徐郎君讨教。”
钱弘佐一扬手,坐下来,朗声道:“徐宗行,孤赐你同进士出身,翰林院待诏,太湖都水制置使,与高卿一同前去太湖治水。你放手去做,粮食、器械、民夫、军队、地方官吏,任你调用。”
又怕高翰文以官势压人,阻碍治水,对高翰文道:“高卿此去,主在赈济安民。徐卿,则主责治水。你们二人既要好好配合,又不能相互干涉职权。”
“臣谨遵王命。”两人伏地遵令。
徐宗伍、徐宗行租住的客栈外,突然来了两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进了客栈就问店家:“金科高中的徐郎君可是住这里?”
徐宗伍被叫出来,一脸懵逼,问道:“不知您是?”
那管家笑道:“小的乃是顾府的管家,特来答谢徐郎君兄弟二人的救命之恩,献上薄礼,还请务必笑纳。”
徐宗伍疑惑道:“我此来杭州科考,未曾救过谁啊?”
“嗨!”那管家笑容可掬,“您的无心义举救了我家郎君,”见徐宗伍还是不解,“我乃是顾府,王妃顾妃娘娘的顾!”
徐宗伍这才明白过来。
因为徐家兄弟的仗义执言,顾宏求被免去了本已议定的死罪,只是降职调任,可谓是捡回了一条命。
于是立马派人上门送答谢礼。
徐宗行本只是个生员,只因治水之策突然飞黄腾达,成为了钱王近臣。
他本是华亭人,自家乡亲都还泡在洪水里,他一刻也没停留,直奔松江。
眼下,也不可能重修五堰,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先把洪水排出去再说。
他首先禁止农民筑坝阻流,疏导大小河道。
然后以工代赈,发动民夫十五万人,在原松江的入海口北面,将一条名为范家浜的小河挖宽挖深,放弃了原本淤积的松江的一段。南接大黄浦,北接吴淞江近海江段。
工程计划开挖范家浜八十里,开创性的将淀山湖和吴淞江上游的来水均汇入黄浦入海,吴淞江成为黄浦支流,徐宗行将其称作“江浦合流”。
这样一来,利用松江与大黄浦两条河流的水,冲刷新开的入海口——吴淞口,减少了江口的淤积,极大的降低了环太湖地区内涝的可能。
不过眼下治水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还有更要命的事等着钱弘佐处理——经过与众臣的讨论,李璟分两路进兵。
一路自金陵南下,进攻宣州。
一路自江州、洪州,南下分兵进攻吴程驻军的江西四州,即抚州、吉州(吉安)、袁州(宜春)、虔州(赣州)。
江南大战再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