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风其实并不认识袁骁,但是他认识世子朱由崧。
在河南地界为官,福王朱常洵是所有人都绕不过去的名字。
福王的封地虽然在洛阳,但是山东、湖广都有其庄田,甚至江都至太平沿江荻洲的杂税,四川地区的茶税、盐井专卖权都被朱常洵握在手中,可见其势力之大。
如今虽然福王朱常洵身死,但以李仙风为官多年的经验,世子朱由崧极有可能继承福王爵位,被封为新的福王。
那么自己这个河南巡抚的日子好不好过,就全凭朱由崧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了。
现在世子主动派出使者来找自己,李仙风便要果断把握眼前的机会。
刘山被李仙风盯得心慌意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本官问你,让你送信的人在哪里!”
“啊!啊!送信的人,在、在监牢里关着呢!”
李仙风闻言一怔,世子的使者竟然被关到大牢去了?
看书信中的言辞,世子对这个叫袁骁的百户相当看重,若是在这受了委屈,回去说起自己怕是不会有什么好话。
李仙风一念至此,连忙说道:“快!快带路!”
一行人在刘山的带领下,风风火火的来到监牢。
值守的狱卒满脸麻子,见一队官军火急火燎的冲进来,连忙起身,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看了看丢在一旁的腰刀,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昨天收监那个人呢?”
刘山在官军中钻了出来,拉着面前的狱卒问道。
狱卒见终于有个熟人,稍微放松了一些,疑惑道:“哪、哪个人?”
刘山当了这么多年的狱卒,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先前见到巡抚李仙风的时候,就觉得他的态度不正常。
一路走来,刘山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家伙莫非真的和巡抚大人有关系?
这要是真把他斩了,不光自己,恐怕整个洛阳的刑狱系统都要受责罚。
“啧!就是昨天收监时昏迷不醒,长的眉清目秀那个年轻人!”
刘山见狱卒木讷,焦急道。
狱卒顿时想了起来,说道:“啊!他、他不是叛军吗?一早就被提走了,这会儿估计都斩了吧?”
“大胆!”
李仙风闻言心神俱震,怒喝一声!
世子亲随要是死在自己手里,到时候麻烦可大了!
“仓啷啷”一阵拔刀声响起,军士们见巡抚大人发怒,顿时纷纷抽出腰间佩刀!
狱卒被吓得立时瘫软在地,这事跟自己也没关系啊!
刘山见状一把抓住狱卒的衣襟,问道:“人是几时被提走的?”
狱卒颤颤巍巍道:“我、我今日上值晚了些,到牢里的时候已经辰时了,当时人已经交接完了,刑房的人刚把人带走……”
刘山闻言眯起眼睛,现在辰时未过,刑场和监牢之间有些距离,加上游街和宣判的时间,现在赶往刑场兴许还来得及。
“大人,咱们现在往刑场去,或许还能在斩首之前救下那位!”
李仙风已经开始思索应付世子责难的对策了,此时听刘山这么一说,顿时一喜,忙道:“快,往刑场去!”
随即指向一旁的亲兵说道:“张威,你骑着快马先走,务必在行刑之前赶到,本官随后就到!”
亲兵得令连忙当先飞奔而去,李仙风带着其余军士随后离开。
“老刘,我媳妇今天生孩子,可不是故意迟到的,可别……”
刘山无奈的推开狱卒,这都什么时候了,谁顾得上是你媳妇生孩子,还是你家母猪下羔子。
刘山出了监牢,快步赶上巡抚大人,有些紧张道:“大人,刑场距此颇远,小的这就去给您寻顶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