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骁实在不愿搭理这个业务推销,说道:“你自顾接去呗,我脑袋都给砍了,难不成还能拦着你不成!”
“咦,不对不对,死者要是不愿意,那血接了也不管用,你小娃不懂!”
“行行行,我同意了,你接吧,到时候别把我脑袋缝反了就行!”
“哎,好嘞!”
囚车行驶在街道上,逐渐有人驻足在路边围观。
“这人年纪不大,怎么就要杀头了?”
“那不是写着呢嘛,反贼!”
“啊?我家邻居吴老二也让官军抓了去,说是造反,那岂不是也要杀头了?”
“呸!吴老二走道都不利索,造个球反!那就是官军图财胡乱按得罪名!”
“啊!那这小伙怎么就要杀头了?”
“啧,这还用问,他真造反了呗!”
“啊?那他岂不就是闯王的手下?”
“应该是,可惜了,闯王多好呀,还给咱们分……”
“嘘!别胡说,小心给你也抓起来!”
随行的看守斜眼扫视着围观人群,冷声道:“谁活的不耐烦了,乱嚼舌根子,大牢的地方可闲出来了,想进去我可以帮忙!”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垂着头不再说话。
袁骁没有在意旁人的言语,观察了半晌,心中已然有了脱身的对策。
先前袁骁也见过囚犯斩首的流程,游街示众之后,到达刑场还需要监斩官宣判罪行,宣判过后才可以行刑斩首。
袁骁注意到,看守的火铳形式老旧,铳身隐隐还有些斑斑锈迹,且不说能不能击发,就算可以正常使用,这个时代的火器也根本谈不上精度。
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到刑场的时候,出其不意将枷锁挣脱,迅速挟持监斩官,应当不会有太大风险。
到时候就算官军闻讯赶来,自己手中持有人质,兴许会有脱身的机会。
只要能够脱离火铳的射程,自己就可以逃离洛阳城,等回到怀庆府将世子带回来,到时候再找这些人算账!
囚车行驶了好一阵子,这才来到刑场。
行刑的台子是由木头搭建而成,上面黑红色的血迹斑驳,不知浸染了多少囚犯的鲜血。
袁骁被人从囚车上拖出来按在地上,目光扫视着场中环境,预算着动手之后的逃离路线。
“咦,小伙,咱可说好啦,老汉给你缝头收尸,你送老汉一碗人头血,公平交易,实属自愿!”
赶车的老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掏出一只破碗,蹲在行刑的台子下面朝着袁骁说道。
袁骁实在是被这老汉搞得烦了,气到:“你要是再在我耳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别说人头血,我魂儿都送你了,到时候跟你回家,你可别怕!”
老汉闻言一缩脖子,讷讷不再出声。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官员缓步走上高台,随即端坐在台上的桌案前,旁边立时有一名小吏奉上一碗热茶。
“大人辛苦,一大早就要来监斩。”
“还不是上面催得紧,历来杀头哪有赶大清早的,这些天真是让这些反贼折腾够呛!”
中年官员端起杯子吸溜一口,清了清嗓子道:“台下闯贼余孽,企图混入洛阳城中作乱,为洛阳守军及时识破,拿入大牢!”
“反贼残暴,祸国殃民,奉皇上旨意,但有犯上作乱者,立斩不饶!”
中年官员端起热茶再次喝了一口,心道这些反贼越来越难抓了,拿不够人头交差,上面怪罪下来可不好办,这么多天,算上这个才斩了十二个真反贼,牢里剩下的尽是些充数的百姓,要是再抓不到反贼,那么……
中年官员叹了口气,继续道:“验明正身,即时处斩!”
说着官员来到袁骁面前,装模作样抬起袁骁的下巴端详一番,随即转身便要回到座位上。
“嗨!”
袁骁见机会到来,顿时双臂猛然发力!
项上枷锁“咔嚓”一声应声碎裂,袁骁挣脱束缚,两步跨到中年官员身后,一把将其脖子搂在胳膊中。
台子下等着接袁骁人头血的老汉吓得“哎呦”一声,一把把手里的碗扔在一旁,摔倒在地连滚带爬。
中年官员刚转过身就听到一声爆喝,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觉脖子一紧,呼吸困难!
“不许动……”
袁骁挟持住监斩官,正要开口威慑旁人。
“刀下留人!巡抚大人有令!刀下留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呼喊声随之而来!
袁骁顿时反应过来,必然是自己的信已经送到巡抚李仙风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