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带大虎和二柱去外面吃饭,酒楼老板好求歹说为他们腾了一个雅间。
三人刚进雅间坐定,就听外面一阵喧闹,紧接着就听见稀里哗啦碗碟落地碎裂的声音响起,又传来叫骂声和打砸声。
“外面打起来了!”二柱说道。
“不会是刚从这个包间出去的那帮人吧?”大虎又说道。
苏誉坐在椅子上听了一会,一脸无奈,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一个万人的小镇,突然来了几万人,着实有些拥挤了。在不妥善安置,以后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你们俩坐着,我出去看看。”说着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们一起出看。”牛二柱毫不犹豫站起身,大虎也不甘示弱站起来跟在后面。
刚走到楼梯前就听到大厅里传来哭喊声。“我们他娘的招谁惹谁了,咋这么倒霉,千里迢迢从西南跑到东北,刚到地方工程没了,吃个饭还被人欺负,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一个大老爷们嚎啕大哭,也挺襂人的,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听见另一个声音叫道:“你他娘的丢了活与老子有啥关系,好狗不挡路,你吃饭就吃饭,把路挡的死死的,你让老子咋出去。”
听到这些话,刚走到楼梯口的苏誉定住了,他已经知道咋回事了。
苏誉看了看两位兄弟,苦笑一声道:“坚持原则,打击了工程贩子,没想到也伤到了讨生活的人,做人难哟!”说着,抬脚下了楼梯。
苏誉说的没头没尾,二柱和大虎一脸的懵逼,见苏誉下楼,也都跟上。
大厅里,两帮人旗鼓相当,老板和老板娘站在中间,满脸陪笑,分别给双方说着好话。
果然,一帮人就是给他们腾包间的人,一帮人就是在大厅拼桌子的人。本来吃饭人就多,大厅里坐的满满当当,没地方坐,大家只能加凳子。
苏誉几人进来时,发现通道挡的严严实实,这桌人还是很有眼色,见有人进来,急忙起身移开凳子,苏誉三人才上了三楼。
苏誉三人刚下到一楼,就听老板娘说道:“几位大兄弟,都是天涯沦落人,大家都不要上火,心里不顺,喝了两口发生一点口角没什么,不要把事情闹大,免得公安局过来,又是罚款又是教育的,出门在外都忍忍吧。”
老板娘话音刚落,就听老板说道:“工业园区才启动,有那么多工程,到处在招人,你们咋就没工程干呢?”
听到老板的话,那位哭嚎的汉子,止住抽泣说道:“老哥,你们是不知道,我们是钢筋模型工,过完年刚到成都,就被老板叫到这里了。听说承揽了大工程,没想到今天刚下火车就被通知工程没了……”
听到这里,苏誉就知道这些人一定就是中建集团的分包队。
既然了解情况,苏誉也不想缩在后面看热闹了,毕竟这事和自己有关,又关系到开发区的秩序稳定。再看看这些衣衫褴褛,朴素无华的农民工兄弟,苏誉哪有不过问的道理。
“这位兄弟,你们是哪个公司叫来的施工队?”苏誉和蔼的说道。
苏誉话音刚落,就听到看热闹的人群里传出几个惊喜的声音。“哦,是苏主任,是开发区的苏主任!”
既然被大家认出来了,苏誉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向喧闹的人抱了抱拳。
扭头对给自己腾包间的人说道:“你们去吧,都是年轻人,以后火气别太大。”
七八个汉子没想到,自己让出包间管委会主任用,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片刻,领头汉子说道:“小三子,去给老板把单买了。”
老板是个明事理的人,为了接待主任,做出免单让步,听到又喊着买单,急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说过请你们的,欢迎下次再来。”
苏誉也明白咋回事,呵呵一笑,点点头说道:“你们去吧,单算我的。”
几人不好意思的走了,苏誉又说道:“大家都不要站着了,该吃饭的吃饭,我和几位兄弟聊聊。”
听这话,看热闹的知道没热闹看了,一个个坐下又开始吃喝了。
这时候,那位哭鼻子的汉子也灵醒过来了,想起苏誉的问话。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急忙说道:“我就刘汇川,我们是和成都开源科技公司签的承包合同,开源公司是从重庆三建手里承包的工程,重庆三建是从中建集团手里拿的工程,我们只是劳务分包,材料是开源提供。”
听到这里,苏誉脸色一沉,一把拍在桌子上,就听“咔嚓”一声,实木条桌从腰间塌陷下去。
苏誉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狠狠骂道:“这群混账,一个工程分包四次,谁来保证质量。”
苏誉只想到了转包分包工程质量没有保证,却没想到转包分包有这么大的名堂,竟然还有科技公司也能承包工程,还要为工程提供材料料。
他怒火中烧,心里把这群吃过水面,喝工程血的人恨透了。他很清楚,这样的玩法还谈什么质量,能盖起来还得烧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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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苏主任怒火如此之大,一条实木桌子,一把拍断脊梁,大厅里再次鸦雀无声。
苏誉也顾不上自己的失态,看着几人又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只是出卖劳动干活的人?”
是呀主任,我们出来就想挣点钱,听说这里工程款到位,工资不拖欠,哪怕工价低点我们每月能拿上钱也行了。可没想到,路费花了一大把,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大厅里吃饭人很多,听了苏誉的问话,也开始议论起来,看样子,这几年坐的都是劳务分包的苦力人。
“你们大家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分包的也是被扒了几层皮工程?”苏誉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