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祸害活万年(2 / 2)

四妮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红薯窖。她和张麻子坐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三马车,向着 Z 市第一医院驶去。一路上,四妮的心情无比沉重,她望着身旁昏迷不醒的麻子,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医院里,冰冷的仪器和刺鼻的药水味让四妮感到无比压抑。医生仔细地为麻子做了检查,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病人已经成为植物人,这种情况,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甚至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四妮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但她咬了咬牙,坚强地挺直了脊梁:“医生,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从那以后,四妮便开始了在医院和家具厂之间的奔波生活。白天,她早早地来到家具厂,监督工人们干活。一开始,工人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板娘有些陌生和敬畏,但四妮却毫无架子,她挽起袖子,和工人们一起劳作,一起吃饭,渐渐地,大家都被她的善良和勤劳所打动,亲切地称呼她为“麻子嫂”。

在家具厂,四妮发现有些工人家里遇到了困难,她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积蓄借给他们,而且从不讨要。“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四妮总是这样说。工人们对她越发敬重,干活也更加卖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妮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逐渐掌握了家具厂的财政大权。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家具厂的资产如此惊人。“麻子啊麻子,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大的本事。”四妮看着账本,心中对张麻子又多了一份敬佩。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妮在忙碌中不断成长。她学会了开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自如;她学会了打算盘,账目在她的指尖下变得清晰明了;她还学会了用计算机,和客户洽谈生意时更加得心应手。

到了 94 年的年关,家具厂在四妮的经营下,利润竟然翻了一番。在 Z 市的商业圈里,四妮这个来自大凉山的女人渐渐崭露头角,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女强人。她的故事,也在大凉山上传为佳话,人们都对她赞不绝口。

每次回家,四妮都会给婆婆和闺女带上钱和礼物,让她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而她也会偷偷地去看望公爹张脑栓,给他带一些城里的特产和生活用品:“爹,您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城里一切都好,您别担心。”张脑栓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儿媳,心中满是欣慰:“妮儿,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家里有我呢,你放心去干吧。”

在四妮的劝说下,张脑栓不再种地,而是每天看看电视、看看书、喝喝茶、活动活动身体。一家人虽然分隔两地,但心却紧紧地连在一起,共同期待着张麻子醒来的那一天。

大凉山的风,在土窑和小院间穿梭,带着丝丝缕缕的人间烟火气息,也裹挟着岁月沉淀下的恩恩怨怨。张脑栓躲在土窑的阴影里,心中五味杂陈,对儿媳四妮的感激犹如春日暖阳,渐渐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

“妮儿啊,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老天有眼,给咱老张家送来了你这么个好媳妇,也算是对我们的一点眷顾了。”张脑栓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中满是真诚的谢意。

四妮微微红了眼眶,轻声说道:“爹,您这是哪里的话。照顾家人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我只盼着麻子能快点醒来,给我一些安慰。”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那单薄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落寞。

四妮走后,小院里便只剩下脑栓婶、天天和藏在土窑深处的张脑栓。脑栓婶依旧沉浸在对丈夫离世的悲痛中,浑然不知丈夫其实近在咫尺。这些年来,她一直笃定地认为张脑栓早已不在人世,对于四妮和麻子频繁回家并下红薯窖的举动,她从未多想,只当是孩子们对过往的怀念。

张脑栓趁着夜色,像个幽灵般在院子里穿梭。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的视线,偷偷潜入厨房或红薯窖,寻找些食物果腹。四妮知晓公公的处境,时常会悄悄送些肉食过来,让他不至于挨饿。每当夜深人静,张脑栓总会望着土窑外的小院,心中满是对家人的思念和愧疚。他何尝不想光明正大地与妻子相聚,抱抱可爱的孙女,可一想到自己还是个通缉犯,便只能将这份渴望深埋心底。

然而,最近脑栓婶却察觉到了一些异样。每当她独自在屋内时,总感觉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那股莫名的寒意让她脊背发凉。“难道家里闹鬼了?”这个念头一旦在她心中升起,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一日,脑栓婶在整理米缸面缸时,惊讶地发现里面的粮食无缘无故地减少了许多,而且缸壁上还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疑似男人的手印。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恐惧和愤怒,为了抓住这个“鬼”,她在米面缸里设下了老鼠夹子,然后便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这天夜里,张脑栓像往常一样偷偷来到厨房取食。黑暗中,他没有注意到隐藏在粮食中的老鼠夹子。“啪”的一声巨响,夹子猛地合上,死死夹住了张脑栓的手指。他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但还是强忍着剧痛,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小心翼翼地将夹子从手指上取下,然后悄悄地将夹子放回原位,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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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二天脑栓婶看到夹子依然在原位,而粮食却继续减少,更加感到困惑和愤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鬼还成精了?”她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又一晚,张脑栓实在忍不住对家人的思念,悄悄地潜入屋内,想看看妻子和孙女。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借着月光,凝视着脑栓婶的脸庞。就在这时,脑栓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恍惚间看到床边有个黑影,吓得她尖叫起来:“有鬼啊!”她紧紧地抱住身旁的孙女,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张脑栓见状,吓得赶紧转身逃离,消失在了黑暗中。脑栓婶整夜都不敢再合眼,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几天后,四妮回家看望家人。脑栓婶急忙拉着她的手,惊魂未定地诉说着家里闹鬼的怪事:“妮儿啊,这家里最近肯定不干净,我老是感觉有东西在动,晚上还看到了黑影,是不是你爹他……回来找我们了?”

四妮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公公张脑栓的踪迹被婆婆发现了。她连忙安慰道:“妈,您别胡思乱想了。也许是爹在天上看着我们,放心不下,所以回来看看。”

脑栓婶听了四妮的话,沉默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缓缓地说:“妮儿,你不知道,你爹他以前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这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解不开。我是真的不能原谅他啊……”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四妮轻轻地拍了拍脑栓婶的肩膀,轻声说:“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爹他现在也不好过,您就别再伤心了。”

等四妮离开后,脑栓婶独自一人来到了张脑栓的衣冠冢前。她默默地摆上供品,点燃了纸钱,看着那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老张啊,你说你这一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这么多年了,我心里的苦你知道吗?我嘴上说不原谅你,可这心里……还是想着你啊……”脑栓婶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带着一丝哀怨,一丝思念,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惆怅。

而在不远处的土窑里,张脑栓默默地望着这一切,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知道,自己欠家人的太多太多,这份情债,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大凉山的夜色,像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村外的那座孤坟前,脑栓婶静静地跪着,手中的纸钱在风中瑟瑟发抖,灰烬如黑色的蝴蝶般漫天飞舞。

“老张啊,你在那边安心地走吧。这辈子的缘分尽了,咱就盼着下辈子,还能做夫妻……”脑栓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充满了眷恋。

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了张脑栓被带走的那一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悔恨,最后那一句“等着我,我会回来的”,仿佛一道温暖的光,在这些年的黑暗岁月中,始终照亮着她的心。如今,她终于原谅了他,觉得就为了这一句暖心的话,这么多年的苦,也值了。

然而,自那夜在屋里看到张脑栓的“鬼魂”后,脑栓婶的精神便开始恍惚起来。每到夜晚,她总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既害怕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又在心底隐隐盼着能与他相见。村里渐渐有了传言,说脑栓婶又疯了,那怜悯的目光像一根根针,刺痛着她的心。

张脑栓在红薯井里,透过那狭小的通风口,看到脑栓婶日渐消沉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他喃喃自语道。终于,在一个深夜,他鼓起了勇气,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脑栓婶正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张脑栓的出现,让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紧接着,恐惧便爬上了她的脸庞。

“脑栓,你……你是来接我走的吗?”脑栓婶的声音颤抖着。

张脑栓连忙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不,我不要你走。你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儿子和孙女。你要看着天天出嫁,帮她带孩子……”

脑栓婶听着这些话,眼中泛起了泪花:“老张,我好想你……”

张脑栓轻轻地将她扶到床上:“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坐在床边,拉着脑栓婶的手,就像多年前那样,直到她沉沉睡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子,脑栓婶缓缓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但那手上残留的温度,又让她觉得如此真实。

几天后,四妮从城里回来,刚进家门,脑栓婶便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妮儿,你爹回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好多话……”

四妮看着婆婆那有些疯狂却又充满希望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只能轻声安慰:“妈,也许是爹在天上看着我们,您别太伤心了。”

从那以后,脑栓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饭量大增,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每当她感到孤独寂寞,想念张脑栓的时候,那个模糊的身影便会迷迷糊糊地出现在她眼前,拉着她的手,跟她轻声诉说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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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的另一头,学校里的孩子们正嬉笑打闹着。王天昊和天天在同一个班级,这让天天格外高兴。每天上学,她总是早早地起床,盼望着能快点见到王天昊。

然而,王天昊因为那与众不同的长相和高大健壮的身材,总是被同学们疏远。那些孩子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排斥。只有天天,从不嫌弃他,每天放学后,都会拉着他的手,跟他分享自己的糖果和小秘密。

脑栓婶起初对王天昊有些担心,怕他会伤害到天天。但渐渐地,她发现王天昊总是默默地跟在天天身边,像一个忠诚的保镖,每天接送她上学、回家,无微不至地保护着她。

这天,放学后的王天昊和天天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几个调皮的孩子从路边冲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喂,怪物!离天天远点!”为首的一个孩子喊道。

王天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紧紧地将天天护在身后,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不许你们欺负天天!”

天天也毫不示弱,她从王天昊身后站出来,双手叉腰:“你们不许欺负王天昊!他是我的好朋友!”

看着天天坚定的眼神,那几个孩子有些退缩了。他们嘟囔了几句,便灰溜溜地跑开了。

王天昊转过头,看着天天,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天天,别怕,有我在。”

天天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你会一直保护我的。”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小小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纯真而又美好的友谊……

大凉山的雨,淅淅沥沥地洒在蜿蜒的小路上,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个或平淡或激烈的故事。脑栓婶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村口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与担忧。她看到王天昊小心翼翼地拉着天天的手,那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天天纤细的小手,仿佛是在守护着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泥泞之中。

“天天,慢点儿,这路滑。”王天昊那略带沙哑却充满关切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天天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王天昊,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天昊哥哥,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呢。”

雨越下越大,王天昊微微蹲下身子,示意天天爬上他的背。天天欢快地跳了上去,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漂亮的花雨伞,努力地将它举高,为两人撑起一片小小的晴空。雨滴打在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一首欢快的乐曲。天天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则轻轻地为王天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那温柔的动作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贝。

“天昊哥哥,你就这样一直背着我好不好?一直背到我嫁人。”天天趴在王天昊的背上,轻声说道,那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王天昊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