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臣借着这个由头,半是强迫,半是劝解,说服我背负巨额的善后工作费用,在崖畔村干部和村民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将宝龙矿豋记在自己名下。
我对宝龙矿的情况很了解,比矿主卫大宝了解得更全面,知道这个小煤窑的煤质和资源贮量都很好。
为了替兄弟保住这份产业,同时也是为了帮王俊臣解决筹集死者家属赔偿金的难题,我冒着很大的风险,接手了这个如果自己放任不管,极大可能会被政府强制关闭的小煤窑。
我意在仕途,不想离开自己给自己划就的职业道路,从来没有将宝龙矿占为已有的想法,计划等卫大宝归来后物归原主,所以在变更营业执照时,无偿将宝龙矿百分之十的股份,登记在大宝媳妇欧阳春草名下,为将来顺利向大宝移交埋了个伏笔。
我接手后,花费巨资整修被大冒顶摧毁的井巷和工作面,又花了二三十万建设轨道运输系统,让原本全靠人力用最原始的方式挖煤运煤的宝龙矿,有了一点工业化生产的原素,产量也从原来每月三千吨左右,增加到六千吨以上。
宝龙矿生产的煤种是稀有的配焦煤,售价比其他小煤窑能高二十来块钱,在大家的生产成本基本相同的情况下,挣的钱更多。
在我的劝说下,卫大宝这几年从小煤窑挣到的钱,除了用其中的三十多万元,在离井口两三百米外的山坡上,给父母建造了一座气派的宅院外,其余全部用到了宝龙矿的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使得自家小煤窑的生产和生活条件,比本地区绝大多数小煤窑都要好。
宝龙矿生产的配焦煤,以前的用户是古城当地几家焦化厂。
今年春节前,在和古城最大的煤贩子,北方公司老板赵军聊天时,我的一句闲话,点醒了一直把当地小煤窑生产的动力煤,用铁路发到华东地区的火电厂,赚取地区差价的赵军。
军哥当即飞往上海,通过自己的客户,联系到需要配焦煤的钢铁厂,和对方签订了长期供应合同,随即和我联手,用北方公司在春运期间申请的两列运煤专列,向上海用户发运了六千吨配焦煤。
用户对宝龙矿的煤质十分满意,对军哥说,你发多少我收多少,不受合同数量的约束。
这单生意让我净赚了五十多万,北方公司也获得了比发运电煤高一倍的净利润。
春节过后,尝到了甜头的军哥停掉电煤生意,北方公司申请的铁路运输计划,全部用来发运宝龙矿生产的配焦煤。
赵军老爹是路局一把手,在铁路系统的人脉和关系无人能及,每月都能搞到普通人根本弄不来的火车皮。
铁路运力是最紧俏的资源之一,尽管赵军搞车皮的本事让一般煤贩子望尘莫及,但吃相不能太难看,要考虑社会影响,所以路局货运处每月分配给北方公司的车皮计划,最多也只是六十来节,外运量不会超过四千吨。
运输系统改造后,宝龙矿的月产量达到了六千吨以上,三分之二以外人想象不到的高价,卖到上海的钢铁厂,剩下的三分之一只能以市场价,依旧卖给古城当地的焦化厂。
卖给外地用户和在当地销售,同一煤种,同一质量的煤炭,价格相差了一百多块钱,这让赵军肉痛不已,不止一次对我说,宝龙矿的配焦煤明明是肥的流油的大肉,却被你当白菜价给卖了,这种缺心眼的行为是要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