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面面可是重罪,数量超过五十克就可能掉脑袋,何况小张涉及的数量有两百克之多。所以尽管父母耗尽家财,虽然舅舅八方奔波,也只是暂时保住了儿子外甥的性命,但想把小张捞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案情过于重大,收了小张父母钱的人,谁也不愿承担私放有可能被送上断头台重刑犯的巨大风险。
于是小张的案子就一直这么拖着,这个没有结果的状况,其实对小张来说,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这才明白那天老赵说的“那小子这辈子注定要死在监狱里,你别和他计较。”那句话的意思,也理解了管教为什么要先给小张戴上手铐,再让武警押解着他去接受提审。
这类案子的罪犯,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他们知道自己一旦被抓是什么结果,所以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垂死挣扎,即便有九成九的可能会被当场击毙,也阻拦不了他们为了极其渺茫的求生机会而不顾一切的脚步。
迟早都是个死,无非早死还是晚死几天而已。
老赵感慨道,自己在这个号子住了整整半年,从来没见过小张被提审,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没几天活头了。
老赵还在继续唠叨,我的心思却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
难怪钱峰和冯同勤始终不愿承认林子龙是清白的,从来没有在经济上占过国家和集体的便宜,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对钱财没有贪念的人。
在耳闻目睹的事实面前,我不得不承认金钱的力量超乎了自己的认知程度,它不但能给人带来荣华富贵,还能救人的命,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任何道德的说教都没有活生生的现实的教育效果好。父母散尽家财为小张续命的事实,对我造成了很大的触动,促使我重新审视自己对待金钱和财富的态度,重新定义自己对未来生活的规划。
十多年顺风顺水的国企干部生涯戛然而止,上升势头正猛的事业道路遇到几乎难以跨越的天堑,无端卷入高层争权夺利斗争的旋涡,以至于失去自由,身陷囹圄都没能让我的情绪产生太大的波动。
我始终能以相对平和的心态,直面自己遭受的不公正待遇,除了心态好,对自己的操行有信心外,主要因为我没有后顾之忧,不担心丢掉榆树坪矿的工作,失去了稳定的工资收入后,自己未来的生活会陷入困境,担不起赡养父母,养育女儿的重任。
不说现在自己手里有日进万金的宝龙煤矿,也不提刚刚建成,前景可期的飞龙洗煤厂。去年我从体量最小,最不起眼,和自己关系最远的榆坪公司,分到的红利就超过了一万五千元。
这个收入水平超过平常人年工资的两倍多,绝对不低于榆树坪煤矿矿长,工龄三十年,有高级采矿工程师职称的杨树林。
只要榆坪公司不倒闭,作为第二大个人股东的我,这部分收入是旱涝保收的。
有这个最低收入保障,有什么可担心的,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和钱峰冯同勤这帮人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