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我又去了好几回钱峰办公室,但还是没堵到那个被我吓得不敢露面的家伙,但却有另外的收获。
姚南北总算干了件人事,又是求矿长又是找书记,把我的关系从修造厂调出来,暂时落在了组织部。
既然人事关系在组织部,工资自然由组织部开,我去领自己补发工资时,顺便问高部长准备怎么安排自己的工作。
高部长笑得和弥勒佛似的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不知道我们组织部是收容站,只管收留,不负责安置吗?这栋办公楼从一楼到五楼,有谁不知道你林子龙是杨老大的嫡系,有啥想法,你自己去给杨矿长汇报。
高部长是个好人,我知道他这样说肯定不是正话反说,而是确实不了解情况,以为我现在依旧是以前那个深得杨树林信任的林子龙。
在向检察院和钱峰为自己讨到说法之前,我并没有上班的想法,所以也不准备找陈大伟和杨树林,要求为自己安排工作。
不明不白被关押了四个多月,林子龙到底有没有触犯党纪国法,这个问题有明确说法之前,我知道领导一定会因为该给林子龙安排什么样的岗位而挠头。
为了不让领导为难,我准备自己再委屈段时间。
可以不向领导要求自己安排工作,但我准备向姚南北当面说声谢谢。
虽然自己和姚南北不对付,但姚南北对我提出在哪领工资的问题没有推诿,没有刁难,主动向矿长书记请示沟通,及时帮我落实了这件事。
做人得恩怨分明,有怨当然要诉,承恩也不能不报。
在多经副矿长办公室,我对姚南北说,谢谢姚矿长帮忙,把我的关系调回到组织部。
正在收拾办公桌上东西的姚南北,欠起身,朝我伸出手说,这事两个月前就该办了,我不想在离开榆树坪前,再给自己留个遗撼,让你林子龙说姚南北是个既没能力,又没担当,小肚鸡肠的家伙。
我惊奇地问,姚领导又高升了,要离开榆树坪吗?
姚南北笑得很勉强,抬手示意我坐下来说话。
我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姚南北递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自己调回了豫西老家,今天晚上参加完矿上给自己开的欢送会后,明天就要启程向新单位报到。
姚南北说,这是我新单位的电话,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到豫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虽然你我不算朋友,但请你相信,到时候姚某一定会尽地主之谊。
姚南北说的很诚恳,也很仗义,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很不好。
姚南北是今年劳动节前走马上任的,到现在仅仅半年出头而已,我真没想到他在这个位子上,只坐了这么短的时间,瞬间感触颇多,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自己和姚南北没有正面角逐过副矿长职位,严格上说我们之间也不是竞争对手关系,但联想到姚南北上任这半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还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