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哪都没去,就在榆坪公司等待黄大海反馈消息。
孬蛋虽然不成器,但却是师父师娘的心头肉。徐小弟告诉我,这会孬蛋老娘正在公安科哭天喊地闹着要见儿子,公安科的人不让她见,她就在公安科门口撒泼打滚。
为了让师父师娘因儿子的事少遭点罪,我把自己手边的其他事全部推开,全力以赴忙活着把孬蛋从公安科捞出来。
这件事我责无旁贷。
就算孬蛋不是为了完成我交待的任务被抓的,想办法把他捞出来也是我的责任。因为孬蛋不但宝龙矿的员工,而且两年前师父已经把孬蛋托付给了我,要求我像对待亲弟弟般照顾他那脑子里缺根弦的儿子。
两个多小时后,黄大海再次走进榆坪公司办公室,一脸愧色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没完成好林厂长交办的任务。侯厂长要价太高,说赔偿款低于三万免谈,我觉得这个价码实在太离谱了,都不好意思给你回话。
我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我只担心侯麻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咬死不提条件,既然他开了口,这事就不难解决。看来姓侯的胃口确实挺大,我倒要看看他的肠胃,能不能消化得了三万块钱的铁疙瘩。
我对黄大海说,谢谢你的穿针引线,你去忙吧,这件事不会再麻烦你。
这是半年多来第一次见黄大海,但我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黄大海的脸有点红,磨磨蹭蹭说,前两天我去家里看过厂长,不过那晚你没在家。
认识我的人大都知道了我离婚的事,没老婆约束的男人晚上不回家很正常,我不确定黄大海自己所说的,曾经到家中探望过落了难的,曾经对自己有恩的前顶头上司的话是否属实,但还是对他说了句,不必那么费心,我现在居无定所,很少回家。
黄大海离开后,我继续坐镇于徐小弟办公室,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根据源源不断传回来的消息,及时调整部署。
晚上七点多,黄大海打来电话说,侯得财老婆主动找到自己,想委托他当中间人,和我商量商量赔偿金额的事。
黄大海问我想不想和侯得财老婆见个面,先聊聊。
我在电话中对黄大海说,你告诉那个女人,林子龙没功夫搭理她,想谈事可以,让侯得财自己到榆坪公司找我,除了他本人之外,我谁都不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