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安(1 / 2)

晋安界 诸君游 2048 字 4个月前

小河流水潺潺作响,随着清脆欢声袭来,却看不远处浅滩有三两儿童嬉水,自在打闹。

河滩上岸处有田十数亩,田间婆娘弯腰除草,不时起身丢草芽去山坡老梗,吆喝孩童莫去水深处。山坡上行几十步,有房舍六七间错落,屋舍前一片碎石广场,广场口有大石,大石上坐一五旬老人,田间辛苦,河畔生机,尽收眼底。

老人欣然一笑,起身滑下石头,拍了拍屁股,向屋舍走去。转瞬之间,手里便拿着个木质小人出来,向着河畔走去。

“悠悠,悠悠”,浅浅的呼喊声响起,玩水的孩童里有一羊角辫女童奔来。

“爷爷,爷爷,快看我抓到了什么”,悠悠说着便把手举了起来,手里捏着一只小青蛙。

“你这孩子,忒有胆,啥都往手里抓,快把它扔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老人摇了摇手里的木偶。

“阿离哥哥,爷爷给我”,悠悠随手一扔,青蛙落地便跳到草里不见,手往身上擦了擦,接过木偶抱在心口。这时一胖一瘦男童慢慢走来,小胖看着女童手里的玩偶羡慕不已。悠悠见着了,眼睛一转,双手举着玩偶摇摇晃晃,复又抱在胸前,嘴里嘟囔着“嘻嘻,只有我有阿离哥哥”。

见此,小胖把头别过去,看着瘦子哼道:“田仔,等阿里哥哥来了,应该要给咱们小剑了,谁稀罕你的玩偶”。田仔却是不说话,摇了摇头。

“孩子们别闹了,快晌时了,小胖去田间叫二娘回来做饭,田仔去后屋拾点干柴回来”,老头看着孩童逗闹,不由得开口支使任务,避免小孩争缠起来,闹个不停。

袅袅炊烟起,闻有饭香来。

大日西行去,天色忽变暗。却见有一队人从渐渐走来,为首之人腰间别着两只野兔一只山鸡,后有两人持木矛,一人持弓,队尾跟着三人,有一人右手吊在胸前,余二人左右护持。

“丈伯,丈伯,我们回来了,今儿个真是打了雀眼,没个好收成,就逮了点小货,唉..”说罢,为首汉子把山货丢在广场上,便带着众人向灶房走去,而这时老头身子也从窗口探出,“安全回来就顶好了哟,莫恼莫恼”。见有生人,身子迅速探了回来。

“二娘,把孩子们带到里屋去,有狼来了,三娘去把货挂到肉屋去。”说罢,二娘心领神会带着孩子便向侧门走去,三娘则向正门出去拿货。

“东哥,今日有客来也不早些回来,好叫我们有个准备”,三娘出门一看有三个生人,中间之人面容干净,略显苍白,右手吊起,显然伤得不轻,左侧之人身形高大,眼神定定,双手悬落,快及膝,右侧之人较之体宽,满脸横肉,看着颇为凶煞。

“妹子呀,今儿个要没说有这三位哥哥,怕是连这两兔子也逮不到哩,瓢在哪里,我去取水来与人解渴哩”,三娘望着场口三只野物,低头踱步向前。

“瓢在缸口挂着呢,东哥先去招呼客人哩”,三娘走至众人身后时,右边胡扯之人眼神一提,内有喜色。

“来,哥哥们吃水,今儿个却是辛苦了”,东哥拿着瓠瓢端着水来,递给左边汉子,那汉子接过水瓢,给受伤之人喂过之后,自己饮两口,又递了出去,众人纷纷饮水。

丈伯这时走了出来,带了两个草垛子,“山野之人,没什么物什,诸位好汉且坐下歇息,东子,再去取几个草凳来”,左侧之人接过草凳,安抚伤员坐下,这时东子又取了两个草垛出来,老丈与其二人才又坐下,狩猎队其他人则返各家去来了。

“老丈忝为此地村正,不知三位好汉如何称呼,从哪里来呀”,丈伯打量着三人,心里想着应是这个吊手的是领头,复又想这东子带了外人来此,不妙不妙。

果然是那断手之人开口。“老丈有礼,在下李林,九州人氏,此逃难而来,不想遇了匪,散入山中,幸得几位兄弟搭救,逃得一命来哟”,那李林说罢微微俯身,其左右二人也言“多谢仪仗搭救之恩”。

“使不得使不得”,老丈伸手扶着李林左手不让其俯身,心里却诧异好硬的汉子,筋骨不一般,不由得起了疑,怕不是逃难来的。“听东子说不是几位好汉今日还打不到野呢,当不得救命哩,不过是对附近山林熟悉罢,话说老汉几人当年也是逃难来的,在这落了脚,山野里荒凉,靠着打猎活着哩”。

李林听这话心里一动,原来是野村,与外界无甚关联,看来这附近应该只此一处人烟了。

“原来同是落难之人,那叫一声丈伯不妨事哩”

“不妨事,不妨事”

“敢问丈伯原先在哪处,说不得还得是同乡呀”

“老丈原是青原人,随着兵难出了林州,久闻幽州僻静之地,不想此地却是如此荒凉,幸哉由此山涧栖身,讨得命来”,丈伯心绪飘远,原来所在青原乡也是大乡,随着纷乱,苛役,甚难活,向着往着偏远地方逃难,也是九死一生之旅。

“原是林州繁华之地出逃,怪不得老丈谈吐有理,真是这该死的世道,让我等失了故乡,悲矣悲矣。”李林叹息,左手不由拳拳紧握。

“可不是哩,这天色也晚,几位好汉且随我进屋吃饭哩”,老丈起身,遂又向屋舍里喊去,“东子,叫大伙来吃饭哩”。

进了灶房,里面有条石累了架子,铺着两片木板做主桌,饭食不过一坛稀饭,一大碗青菜汤,混着腊肉,油汤点缀,还有两盘烧肉,棒骨着皮,老丈坐在主桌,左侧让给三位来客,右边坐着东子及队员,二娘、三娘坐在下角,孩童却是不见。

“山野里吃食简陋,莫要嫌弃哩”,老丈让东子盛好饭菜分下,看向李林三人说到。

“老丈这里对于外面可是桃源乡哩,有米有肉,是安定之地,当不得简陋”,丈伯见此三人面无弃色,淡然坐下,不像大富大贵,也不像贯于酒肉大奸之辈,心中略微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