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怕死，可以疯魔，但池鱼不行。

因为池鱼，是和陆芊尘一样，真正在乎关心他的人。而且陆芊尘当时说的那句话，他还印象深刻。

这次是陆芊尘，那下一个会死的，就是池鱼了。

姜肆抱起池鱼，灵力附着于全身，随即朝着山下飞速而去。

但就在姜肆即将冲入雪地之时，却又迅速刹住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

池鱼看着眼前的一层半透明薄幕，疑惑开口。

“大道之墙。”姜肆喃喃道，旋即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他心中茫然了，为什么？既然不能出去，为什么要放池鱼进来？这大道之墙必然不可能是在金乌渡劫时放的，因为金乌在渡劫时，什么都做不到。

但池鱼又是在看到天劫后担心自己，所以才上的山。

那显然，对方预料到了池鱼会上山，所以提前布了局，待到对方上山之后，大道之墙便会闭合，将他们全都困在其中。

“金乌！”姜肆几乎是咬碎了牙才发出这道嘶吼。

鲜血自陆芊尘的嘴角流出，反而显得楚楚动人。

“姜肆？”池鱼疑惑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子面庞，虽然很好看，但她却是从这肉体之中，看着另一道灵魂。

“池鱼，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冲到我身边来知道吗？因为那样会让我分心。”姜肆看着池鱼，眼里充满了担忧，与怅然。

他不想将绝望透露给对方，但他却明白，池鱼能够看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如何通过他的一言一行，神态气息看出他的所想所感。

却见池鱼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池鱼搂着姜肆的脖子，在他脸上蹭了蹭，使得姜肆有些疑惑，刚想叫对方安静点，就听见池鱼开口道，“趁现在多贴贴你，那即便是死我都觉得值了。”

姜肆闻言木然，凄然一笑，“说什么傻话呢，我们……”

“姜肆！”话音未落，池鱼便出言打断。

她抬起脑袋，认认真真的与姜肆对视着，这是姜肆头一次在对方眼里见到如此坚定的表情。

“我不怕死！只要是能够和你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知道的，这一次的情况很糟糕，你担心我会被牵连，所以才会让我在山下等你。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就能够活得开心吗？”

姜肆无言，他不懂这些感情，与其说是不懂，不如说是不敢，他不敢去直面那些所谓感情，因为那样会影响他的判断。

但好像，他已经在无形之中，被这条鱼给牵动心绪了。

“我听花姐姐说过，曾经有一个女子带你走入了修真界，给了你温暖和不曾体会到的关怀。可以说，她就是指引你一路向前的那束光。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我晦暗人生中的那一束光啊！

要我看着那给自己带来希望的人去死，你做得到吗？你觉得，我又做得到吗？

现在，我就郑重其事的告诉你，姜肆问喜欢你，我愿意和你站在一起，生死与共。

所以……不要小看我想陪在你身边的决心，好吗，笨蛋？”

池鱼看着姜肆，笑容更加灿烂。这一笑，使得那原本炎热的北玄山上，好似吹来一阵清风，吹动了少年的心门。

他，低估了池鱼对他的感情，也低估了池鱼，想要和他一同承担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