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兕观察到,宇戦墨每天清晨总是迫不及待地跳入不同的湖中,开始他的蛙泳之旅。
今天这个湖,周围的芦苇高达三米,粗如拇指饼干,一望无际。
随着秋天的到来,大雁和仙鹤纷纷南迁。
芦苇荡上银花飞舞,浪漫至极。
小兕轻声说:“我明白的,就像以前和木头哥哥一起那样。”
那时,我们帮助九爷,就是我和秋容暮哥哥一起,看着他们建造土房和砖房,房顶用编织的苇笆作为覆盖。
小郎君好奇地问:“编织的‘尾巴’?”
小兕笑着解释:“哈哈,不是尾巴,是芦苇的‘苇’,篱笆的‘笆’,或者叫席笆。”
“洗吧?”
“哈哈,是席子的‘席’,席笆。就像东北的炕席一样。”
“东北的康熙?”
“哈哈,炕席!不是康熙。”
“有大梁支撑,还有檩子。”
“檩子,木加禀?”
“对,檩子,就是苇笆。”
“坐屋顶的话,上面铺很多层干草,是吗?”
“对,需要特殊手法用碱泥固定,大雨倾盆,也浇不透它。”
此时,小兕正忙着将芦苇根茎里的内壁瓤子去除,制作成芦苇条。
但她并没有在编席子,而是在制作蝈蝈笼子。
回忆着,在寒冷的冬季,小兕与木头哥哥一同享受着马爬犁的乐趣。
马,自然是九爷给暮哥哥的坐骑——“马鹿刹兽”。
小兕心中的暮哥哥,不但是出色的兽医,更是个手工达人。
他用各种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做的有用的小玩意儿,可多了去了。
还有小兕脚上那双暖和的毛毡靴,也是他亲手打造的哦!
小兕看着他把羊毛煮啊煮的,然后用那神奇的技巧,一层层压紧,最后做出来的一双憨态可掬的胖靴子,结实得不得了,穿起来超级耐用。
这靴子厚实得跟什么似的,冰面上的雪水根本别想钻进去。
就算小兕不小心踩到锋利的芦苇茬子,这靴子也能保护她的脚底不受伤。
穿着这样的靴子,小兕走路的样子就像唐老鸭一样,摇摇摆摆的,特别逗。
暮哥哥虽然老是笑话她,但心里其实喜欢得不得了。
那时的他们,通常会割芦苇一个小时,玩一个小时,再吃一个小时的美食……日子过得可惬意了。
为了保暖,小兕得穿上这样的三层毛毡靴……
谁能料到,他们竟在小兕的反复穿越中失散了。
如今身处盛唐,小兕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像一只机灵的小狐狸,望着同样在编制芦苇筐的劬攸九问道:
“不是说李白只能先将吴指南暂时安葬在洞庭湖畔,然后继续他的东南之旅吗?
不是计划在游历完东南之后,再回来搬运朋友的遗骨吗?
……我曾听闻李白有个‘剔骨葬友’的故事,却没想到竟在穿越中亲眼目睹‘肇事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你是不是来自平行时空的诗仙,怎会如此行事?怎么下得去手呢?”
劬攸九微微一笑,继续手中的动作:
“小兕,你的好奇心真是无人能及。你来自未来,学习历史,肯定熟悉敦煌文献吧?
关于密教的《佛顶尊胜洗骨变胜灵验别行法》,我可是烂熟于心。
还有道教灵宝经典中那些‘开度生死,朽骨还人’、‘日精炼魂,枯骸生津’的教义,你也不陌生吧?别忘了,李白并非凡人,他写过《崇明寺佛顶尊胜陀罗尼幢颂》,那是佛教高僧的作品,他还信仰道教,受过道箓呢……
所以啊,李白的‘剔骨葬友’大概就是受了这些信仰的影响——密教也好,道教也好,都是主张‘死了也能活’的。”
说白了,这就是我觉得:我朋友物质男,这朋友,骨头还坚挺,具备骨葬了的资格。
万一能再来个重生,像我这道家高人,你看我这穿越后的文人气质,真是‘仙’得不要不要的!怎么能不试一试’?!”
小兕边听边点头,觉得这解释就像是吃了一口大甜瓜,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小兕心里想起,有一次去梅州客家旅游经历:
“我听说过这‘二次葬’,像是换季大扫除一样,尸骨都能重新装修一遍。可是,我倒是想知道怎么处理尸骨才能不算冒犯?就算心里这关有信仰支撑。”
劬攸九见小兕若有所思,开口解释:
“其实,二次葬可不简单,涉及的可不止是‘清洗大件’的问题。
它其实是迁徙历史的一部分,跟我们换地方搬家差不多——不过他们搬的是人骨头。”
他神秘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