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墨转头一看，另一端竟是红缨在对他眨巴着眼睛。

他们此时的距离，甚至比之前还要近，当然……如果不隔着这层玻璃的话。

温祈墨摇下车窗，“干嘛？”

红缨反问道：“你干嘛呢，还愣着不走！？”

“我……”

温祈墨梗起脖子道：“开累了，歇会不行？”

“傻子。”

红缨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你说啥？”

“我说，不是打游戏吗，你在这等我把屏幕搬出来呢？”

说着，红缨给了他个脑瓜崩。

“啊？”

温祈墨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说不清到底是因为脑瓜崩，还是因为其他。

“……”

红缨见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发呆，无语地翻了翻眼睛，扭头就走。

“欸，你等等我啊！”

温祈墨如梦初醒，连忙下车追过去，“我知道一个新游戏很好玩，叫两人成行！”

“呵，”红缨冷笑着转过头来，“你上次说过了，和别人彻夜通关来着！”

“和兄弟啊，而且多久的事了，那游戏长啥样我都忘了！”

“你看我信吗？”

“真铁血兄弟！”

“……你和谁玩跟我有啥关系。”

“那你定，玩啥都行，暖暖我也略懂一二。”

“等会再说，”红缨顿住脚步，转过来，“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个新年礼物。”

“什么？”

温祈墨瞬间将双眼紧闭，听到脚步越来越近，心中的期待感愈发强烈。

红缨伸出手，将掌心捏了好久的雪一把盖在他头上，又迅速rua了两把，然后加速逃窜而去。

“我……红缨！”

温祈墨向来爱发如命，一秒透心凉，两秒心火旺，但第三秒，他却又冷静下来。

“可是她说，这是给我的新年礼物欸！”

好吧，看来这傻孩子一点也没冷静。

不过他还是佯装愠怒地追上去，“给我死来！”

匆忙的脚步声夹着红缨的坏笑，将别墅前的一片灯光唤醒，点亮了两个人的世界，连彼此在雪中留下的脚印，都显得更有些深度。

新年悄然已至，往日阴霾散尽，灯光照着飞雪，和远在天边露出头的月牙对上眼。

当月光再洒下时，恰好又落在沧南市的另一边，老城区和市南区的交界处。

这里的风雪更汹涌些，碎雪一头撞在飘窗之上，仿佛带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

内外温差的影响下，远处绚开的烟火，都被玻璃稀释成模糊的光影。

光影下，泛着彩光的丝质睡裙像条定格住的彩虹，从飘窗最深处蜿蜒到边缘，高脚杯跟着音响传出的微弱歌声摇头晃脑，里面的暗红液体随之荡出漩涡。

滴滴——！

床头响起的电子音，提示着十二点已经到来。

“新年……”

白惜夕躺在飘窗上，靠着墙壁喃喃道，抬手将杯沿抵在唇间，仰头灌下。

这一口太多了，以致下咽的动作都使唇角挤出了一些，酒液顺着脖颈流下，却很快被锁骨截停。

“我们的最后一面，也是新年……”

酡红的脸庞望向窗外，她的眼神迷离起来。

“你现在，到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