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点了点头,跟着他去找谷厉了。
此时的谷厉正站在基地最高处的瞭望塔里,俯视着他们的新家园。
“将军,你找我有什么事?”詹辙改变了称呼,不叫他老头子,这反倒是让谷厉感觉陌生了。
谷厉背着手叹气说道:“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叫我老头子,那样更亲昵一些。”
“说正事吧,叫我来是有什么要我做的?不过现在的你可没有理由赊账了。”
“当然。”谷厉点了点头,“不过能请你先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那我的耳朵也是要收钱的。”
“奸商!”谷厉苦笑一声。
他将自己的过去和詹辙稍稍阐述一下,包括自己是如何登上将军之位,以及如何与谷央的母亲苏芷相遇,又是如何叛离帝国的。
詹辙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声音从左耳朵进去,又从右耳朵出来。
但是当他谈及自己的妻子苏芷,詹辙才勉强提起了些许的兴趣。
直到谷厉问出了关键所在:“文明时代,究竟是什么模样?”
“这个啊……”詹辙不作回答,只是默默地背过身去,双眸注视着遥远的地平线线。
谷厉原以为,地平线的彼岸正是答案的所在,但看了半天也没有悟出来。
直到詹辙他说:“你看得见地平线另一端的模样吗?”
“看不见。”谷厉直白地回答。
詹辙点了点头,将手按在瞭望台的窗户边缘,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人类的寿命、视野、听觉都是有限的,也因此,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有局限。”
“没有人能看得清世界的全貌,富人眼里有富人的世界,穷人眼里有穷人的世界。”
“我们所见的,不过是真实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已,你的妻子也是同样。”
苏芷认为,文明的时代是鸟语花香;詹辙认为,文明的时代是依托答辩。
可即便两个人说的截然不同,但都是同一个时代的景象、是文明的某一面。
“不过从客观上来讲,你妻子说的倒也不错。”詹辙说道,
“至少在那个时代,纵使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都市森林中,我有时也能听到窗外麻雀的鸣啼;纵使是沙漠也有独属于沙漠的生态,而不是眼前的这一片死寂。”
诚然,文明的时代纵有诸多不尽如人意之事,却也没有现在这般绝望的景象。
那时,仍有无数人愿意为了一些世界大同之类不切实际的话题而努力拼搏,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
他们是人性的灯塔,而在这片满眼皆是寂寥的废土之上,莫说是一座灯塔了,就连些许的萤火都显得弥足珍贵。
詹辙劝谷厉说道:“夫人她的愿望,在如今看来可谓是不切实际;你若是真的要跟随她,带领那些衷心追随你的人,前往她所说的那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那恕我直言,摆在将军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沿着这条路走到死为止,中途放弃就是满盘皆输。”
放弃,就是背叛自己的信念、背叛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过去的努力,以及背叛那些誓死追随自己的人。
谷厉已经连帝国都背叛了,真那么干了可就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