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青春,没有阳光(2 / 2)

权欲风暴 东北老大哥 3906 字 5个月前

小主,

妈妈的拂袖而去和爸爸诊断出了绝症后的一病不起,是这个家里最后的热闹场面。妈妈收拾着无以计数的衣物,一派的欢天喜地。子谦躲在自己房间,默默地站在窗前,一股乘风而去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那是不是有种腾飞的感觉呢?

在妈妈走后的许多日子里,都给她打电话来,带着抽泣的声音说:“子谦,妈妈现在很好。可是,就是放不下你啊。你能不能多来看看妈妈啊?”她知道妈妈的心思,妈妈渴望那个小个子男人马上就死,女儿就会回到她身边。她那不甘于寂寞的心,缺少的就是她这唯一女儿的感情依托。

子谦知道,在妈妈结婚之前的那个小圈子里,即使最好的男人娶她做老婆,都不会比现在的日子更舒服。那时的妈妈是一家五金制造厂的出纳,爸爸是银行信贷科的科长。这个到了三十还不知道女人滋味的男人,虽然矮小丑陋,但身价不凡,他的天资足以消受任何美貌绝伦的女人,他心中甚至这样打算,非天使般的女人不娶。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经常来银行填单划帐取款的漂亮女出纳员。恋爱的缘分就是这么巧合,就在他偶然到这家五金制造厂,考核一笔数百万的贷款是不是应该发放给他们的时候,他从厂长办公室敞开的一道门逢里,忽然看到那个修长的姑娘,他发现自己拿着笔的手竟然微微颤抖。厂长把这个小小的细节看在了眼里,立刻意识到这个濒临倒闭的企业,时来运转了。

第二天,厂长通知徐艳秋要做足文章,尽最大程度让这个男人高兴。漂亮的姑娘往往都会做表面文章。她坐在小个子男人身边,殷勤地倒水,点烟。厂长把陪着吃饭的机会给了她,又给了她一笔为数不少的费用。当天晚上,路延峰埋了单,又哆哆嗦嗦地塞给她一条一千多块钱的项链。置身在高档饭店,看着那金光闪闪的东西,她的腿立刻软了下来,那点自命清高土崩瓦解。从那以后,打麻将,跳舞,上街花钱,到美容院保养她那张永远年轻的脸,做些不敢大张旗鼓的偷情勾当就是她的全部,路延峰也在权力允许的范围内,让这个单位的资金从没短缺过。一个其貌不扬而又过早出人头地的男人,一旦交了霉运就一败涂地,而这个女人很快委身于江子明的怀中。

就在那一年,路子谦突然懂事了。

这天天刚擦黑,一辆桑塔那牌出租车沿着一条宽敞的大道自东向西行驶。突然,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抖了一下,差点撞上一辆迎面开来的大货车,但真正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的,却是在前方的路口站着几个荷枪拾弹的警察。他呼地一下掉转车头,在小胡同里疾速穿行,最后驶入吉祥小区的大门,在一栋旧式楼房的胡同口停下。过了好长时间,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才从司机座位上跨了下来。

他顺手戴上一个深色的墨镜,薄薄的嘴唇显得刚毅和执拗。他抬头看了看楼上三层的平台。那里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下着象棋。他注视了十几秒钟,然后喊道:“发哥,你别下了好吗?我有事找你。”

那个被他称做发哥的是那个四十多岁的胖子。他向楼下看了看,然后站起身说:“立东,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赵立东说:“有,我想向你交钥匙。”

那个发哥显得十分惊讶,诧异地说:“为什么要交钥匙?”

赵立东没说什么,举着钥匙晃了晃。那个发哥绕过楼梯来到了赵立东的面前。

“立东,你怎么了,这车怎么不开了?那你也要早些告诉我啊。”

“真是对不起。我是临时准备出去做事,事情来的突然,所以,只能这样。发哥,别介意啊。”

“你们家也从这里搬走了吗?”

“是的,几天前搬的。”

“搬到了哪里?”

赵立东摇摇头,不想告诉他。

“有什么好事了吧?是不是有什么大财发呀。”

“我这个穷命,还能发什么大财呀。”

发哥看着赵立东的脸,似乎从那张瘦削的脸上发现了什么:“不对,我觉得你出了什么事?不是开车撞了人吧。”

赵立东轻松地说:“怎么会呢。你看这车不是好好的?撞了谁也不能就这样让我走啊。我是真有事,告诉你吧,有人给我一笔钱,要我到北京开一家饭店。”

“那是好事。可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可别瞒着,咱们哥们,你可不能坑我啊。当初我可是照顾你才让你开我的车的。”

“发哥,说什么呢。我把车好好的交给了你,就没别的了吧。”

发哥想了一下,看了看车,说:“以后不开车了?”

“想的时候,或者干不下去的时候再回来。”

赵立东摆了摆手,离开了发哥,走到了一条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看到那司机是个女的:“去机场。”

女司机发动了汽车,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说:“哎,我怎么看你面熟啊,你不是也开出租吗?”

小主,

赵立东厌烦地看着那个漂亮的年轻女司机,胸牌上是安紫两个字。

“你认错人了,我从来没开过什么出租。”

安紫显得十分热情,说:“可我就是看你面熟。我记得有个出租车司机遭警察的无故殴打,我们去政府大院要求给个说法,你的车就停在我旁边。我俩还说了许多话。”

“你会这样肯定是我?”

“我可以肯定地说一定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也在郊区的北安中学读过书。你是不是在那里上学来着?但我念了一年就转了学校。我记得你喜欢穿一条露屁股的裤子。如果是,我们还是同学呢。上次我们见面我就总觉得我哪里见过你,回来一想,哈,就是你。哎,你叫什么来着?”

赵立东突然怒气冲冲地说:“我看你是有病,到哪里都认什么同学。我就没他妈的上过学。停车,我下了。这是你的车钱。”

那安紫愣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跟着说:“哎你……你怎么这样啊。”

赵立东打开正在行驶着的汽车的车门,似乎要跳下去。安紫只好把车停下。赵立东下了车,往回走了几步,又拦了辆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这次他坐在了后面。他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什么,那司机转身看着他:“你骂谁?”

“和你没关系。开你的车好了。”

“哦,对不起。”

车开到一条宽敞的马路上,前方有几个警察拦住过往的出租车。车到了被检查的路口。停下后,一个年轻的警察上来打开车门,打量了司机几眼,说:

“你好,我叫苏先军,我们要对所有的出租车和司机进行检查。”

“那就查吧。我已经被查了两次了。”

司机拿出身份证交给警察。警察写了什么,看了看他,说:“这是你的乘客?”

“是的。”

“你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这位乘客要去机场接人。”

那警察又看了赵立东一眼,脸上露出十分友善的笑意。

“如果现在开车的是你,我可就……哈,打扰了。走吧。”警察自嘲地一笑,然后挥了一下手。

如不是突发灾难,他就不会再次出现在路子谦面前。

他家住在吉祥社区里面一栋简陋的平房。在四周高楼大厦的包围中,那栋平房如同一个富贵之家隐藏在死角里的垃圾,或者是美丽女人十分隐蔽的羞处,永远阴暗潮湿,不见光明,但又总是存在着。

爸爸在二道村下了几年乡,娶了他一铁锹砍断了一条胳膊的胡开财的女儿,这个女人日后就成了他的妈妈。当他爸喝够酒破口大骂这个女人时,那些当初给他做媒的领导一个也不放过,早把替他开罪的事忘在脑后。他不让老婆孩子去二道村的娘家。其实他让也没人去,那里早没有他们的亲人。好事从来落不到爸爸的头上。在单位没混上住房,工资低得让人难免骂领导的祖宗,而下岗后一次性发的补助,还不够他一年的喝酒钱。与爸爸相反的是,也许因为当年那一铁锹的原因,她是真的怕着这个男人,妈妈永远不多说一句话,知道家里的钱不够用,整天蹲在小区门口的大门旁,面前永远是一小堆土豆和白菜,一脸的灰尘,无神地望着过往行人。

灾难,终于向他们无情地袭来。马路杀手。一个刚学会开车的新手,也许是那不很灵巧的脚板踩错了地方,汽车开出了小区的大门,就忽地加快了速度,醉汉似的晃晃悠悠朝妈妈开来。妈妈那本来就弱智的脑袋还不知怎么回事,看那开来的汽车还笑了一下,那傻呼呼的笑还在脸上挂着,就倒在车轮底下人事不醒。有人知道那开车的是谁,谁会把真相告诉他们!在这些人的眼睛里,他们和垃圾箱里苟活的老鼠没什么两样,活着还是死掉,并不是个问题。

把妈妈送到医院,血肉模糊的身子就停在大门口旁边的台阶上,不交钱不让推进医院的大门。那些趾高气扬的医生,走到他们跟前,扭过头去,绕着走。

爸爸扔下酒杯,说了一声:“操,我去借钱。我过去有个朋友,现在是个大老板。听说过吧,叫江子明。嘿,他可是不一般。”

“你说是江子明?”

“是啊。你也是知道他的吧。”

他想了想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你去也没用。”

“怎么,我们过去可是在一起修过路的。那时的他……”

爸爸似乎想说些热闹的事,可借钱要紧,马上离开了家。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爸爸一进门就嚎啕大哭。爸爸喝多了就爱哭,可清醒的时候从不哭。他问爸爸这是怎么了?爸爸那喜欢唠叨的嘴,竟然从未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走了半天就是走不到地方。

这条路怎么这样漫长!

眼看天就要黑了,妈妈还在医院门前的水泥台阶上躺着。

他狠下心来,立刻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到了楼下,他给子谦打了电话。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是那样的兴奋。这让他低落的心亢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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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了。”

“怎么会呢?我在你家楼下。”

“真的?那我下去,你可别走啊。”她立刻下了楼。欢天喜地的走到他面前。她一眼就看出他的不正常。“你怎么了?我就知道你没事儿是不会来看我的。”

“没……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子谦一脸的严肃,说:“一个男人说话做事情要痛快些。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