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宅。
豆大的雨滴不停的从屋檐上滑落,砸在地面之上。
“啪”的一声直接炸裂。
大理寺的众多官吏,捕快,差役,在雨夜中不停的来回奔跑着,快速彻底的搜查老宅的每间屋子。
大院中不知何时搭起了数座雨棚,燃着巨大的火盆,无数的人影在搜捡每一份的证据。
搜捡这种差事,大理寺的人才是最专业的。
戴兴坐在大堂中央,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不停穿梭来往的每个手下,脸色阴沉的可怕。
另外一侧的泥地上,跪着一群被重枷锁起来,跪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的苏家仆役和侍女。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被大雨浇的湿透,尤其是一些侍女,这本就是夏天,穿的又薄……
他们没有被带往大理寺大牢受审,就是因为戴兴心里清楚,他们这些人真正知晓得可能很少。
或许在重刑之下,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但像现在这样用冷刀子挫磨,反而会逼得他们用心去回想自己曾经见过的,听过的,关于东家的一切细节,直到想起真正对大理寺有用的。
到时候三木之下,一问就问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黑衣捕头快步的从黑暗的雨夜中冲了进来。
“郎君,新消息,秘卫的人失手了,他们翻遍了整个恭安坊,也没有找到苏家父女的踪迹!”
“啪!”戴兴一拍椅背,咬牙切齿的说道:“秘卫的人自从苏家父女出现在视线中就一直开始盯着,南昌王的消息一传过去,他们立刻便动手抓人,可还是被人跑了,他们就是一群废物。”
如果现在不是深夜,大理寺没有圣旨不好调动大批的人手,恐怕现在恭安坊那边的事情也轮不到秘卫的人。
“你们也都是一群废物,几十人,忙碌了整整大半夜,但有价值的线索却一定都没找到。”戴兴咬牙切齿的指着在场的每个人不停的咒骂着,一脸的怨愤。
无数的官吏,捕快,差役,四周的一切人等,根本没人敢去看戴兴,没人敢去触怒这位少卿的怒火。
昨日,戴兴率领大批属下包围城外的广寒寺,但却意外遭到了重挫。
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整個广寒寺在他们抵达之时,已经成了一座到处充满了机关陷阱的堡垒。
最后由皇甫公义请示宫中,调动一队右卫精锐主力,才彻底踏平了广寒寺,但大理寺的损失依旧不小。
“郎君,广寒寺那边还在搜索,尽管他们真正的核心人物早已经先一步通过地道逃走了了,但有很多东西都没有能及时销毁,还有这间宅子,还有西市的苏家药铺,我们能找的东西很多!”
捕头鲁闯是戴兴的亲信,现在这时候,也只有他敢这么和戴兴说话。
戴兴长长的舒了口气,但紧跟着就冷笑一声:“怕就怕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天亮后,宫里就该来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戴兴非要逼着大理寺的手下连夜进行搜捕的原因,如果今夜找不出有用的东西,那明天就麻烦了!
其实今天夜里,不仅是大理寺,秘卫和洛州府的全部都在洛阳的地面上全面搜捕,就是为了抓捕苏氏父女和整个无生道的人,造反谋逆,从来就不是小事。
“广寒寺只剩下一些毫不知情的普通和尚,这里也只剩下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仆役和侍女,如果不是南昌王及时察觉到了苏家的猫腻,那么本官连夜就得到宫中请罪去。”戴兴轻轻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