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心想，这哪像一个国家部委处长说出来的话，反倒像是哪个贫困村的村长。

“王处长，您放心，规矩我都懂，不过我们要申请的并不是8款产品，前后加起来可能一共要有17种，您看这些会不会申请的过于密集了？”

林阳知道，一般药企开发出一种新药的研发时间都会很长，有的企业甚至几年才能申请一种新药，他以为王立新一定会用“不好办”、“不符合规矩”等词语来表明事情的难度，从而向林阳收取更高的好处费，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处长的每句话都不按照常理出牌。

“多少种也是这个价，小焦没和你说吗？500万批一个，没有额外费用，就这个价，你还别嫌贵，有多少人还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呢？”

“那是，那是。”

如果不是事先查过王立新的资料，林阳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可能是别人假扮的，身上除了那件行政夹克之外，完全没有一点机关单位公职人员的样子，甚至在他说完这两句话以后，林阳觉得他身上的那件夹克都像是村长去开会时临时在地摊上买的衣服。

“小焦，规矩你都懂，什么时候组织好材料直接上报审批就可以，申报完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后面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三胖子连忙点头，嘴上还一个劲的道谢。

“王处长，关于那笔好处费您看我什么时候？”

林阳看王立新说话肆无忌惮，自己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否则像“好处费”这种敏感的词汇，这种场合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你还是年轻，肯定是上报审批的时候就给我打过来呀，我不能自己垫着钱帮你们办事吧？现在这个年头，哪根链条不上油也不转呀？”

“咳咳。”林阳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个王立新似乎实在的有些过头了，他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怎么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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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王处长，您痛快，我更痛快，您把卡号直接告诉我，我们申报项目审批的时候，我直接把好处费给您打过去。”

王立新听完林阳这句话直接瞪起了眼睛，随后语气不善的说：“你这年轻人真不懂事，直接打我卡里不是要我命吗？我外面有两个模特，也是我的财务管家，直接把钱打给她就行了。”

“呸！你这老东西居然还有怕的，我以为你天王老子都不怕，只知道认钱呢。”林阳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样说，他故意表现出歉意，一副受教的表情。

“王处长教训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就请您把嫂子的卡号告诉我，我们办事的时候直接把钱给她打过去。”

“回头我直接给焦总发过去吧，有事让他和我联系就行，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这家的茶喝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两人连忙起身相送，直到看见王立新上了一辆一直等在外面的奔驰轿车，两人才一起返回了茶楼。

“兄弟，这王立新什么来头？我觉得像他这种行事作风，应该早就上社会大学里接受再教育了吧。”

“嗨，别提了，他之前就是黑水省质监部门的一个小领导，后来他姐二婚嫁给了京城的一个大官，他也就成了那个大官的后小舅子，大官直接把他从黑水调到了京城，他这人好在收钱真办事，事情拖久了，他比办事的人还着急，所以也就没有人去举报他。”

林阳笑着摇摇头，他这一年多也接触过一些不同层次的领导，像王立新这样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也算是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