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为仪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甩了弄玉一巴掌。
“郡主和大公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弄玉捂着脸,不敢再说话,泪眼连连地看着男人。
夏为仪被耽误了吃饭,此刻的耐心已经完全被消耗。
“云哥儿,母亲且问你,这婢女刚才说你近日学业繁重,需要蟹粉狮子头补身体,你且说说,府里为你准备的膳食,可是让你饿着亏着了,让她觉得,这道菜你非吃不可?”
宋云谏腰弯得更低了些。
“自被父亲母亲收养,四季的衣物和吃食无一不精致丰盛,孩儿从未想过要抢二弟什么。”
他言辞诚恳,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么说,你应当也是不知情的。”夏为仪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母亲知道云哥儿学业繁忙,但也该抽出时间好好约束院中的下人。过去几年,府中要务本郡主少有打理,竟不知还有下人敢以下犯上,今日你这婢女能为了一份蟹粉狮子头对世子不敬,改日是不是别的东西也敢惦记了,嗯?”
宋云谏早有预感这事不会轻易过去,只能虚心听教。
“母亲教训得是,回去后,孩儿定好好敲打一番院里的下人,定让他们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女人点点头,看起来接受了他的道歉,让他起身。
弄玉看着他起来,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郡主还是疼爱公子的。
小主,
“说起来,这不过是一道菜而已,但刁奴欺主,属实可恶,她是你的丫鬟,你说说,该如何责罚她?”
女人又端起茶盏,给时间让他好好思考。
男人知道,今日他必须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不能轻拿轻放。
他锁紧眉心思考片刻,道:
“弄玉跟了孩儿多年,但今日所犯之事不可原谅。那便罚她三个月的月例,往后也不必在修竹院伺候,改去做些洒扫浆洗的活。母亲以为这样如何?”
这对平日在修竹院只用端茶倒水的人来说,已经是极重的惩罚。
弄玉一听要搬出修竹院眼泪簌簌往下掉,但也知道这是公子在保她。
凭着她和公子的情谊,等郡主气消了,找机会她还能再回去。
“唉!”
夏为仪长叹一口气:“你啊还是太心软了。今天母亲便教教你,如何处置刁奴。”
说完,看向弄玉,面若冰霜。
“李嬷嬷,你去取了她的身契,发卖了吧!”
李嬷嬷就等她这句话,闻言不等众人反应,小跑着出门去取身契了。
弄玉只觉天崩地裂,忙磕头求饶。
“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饶了奴婢吧……”
她将额头都磕破了,又想起宋云谏,跪爬着到他腿边。
“公子,你可怜可怜奴婢,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男人看得不忍心,迟疑看向女人。
“母亲……”
夏为仪重重拍在茶案上。
“本想着给你个机会处理给言哥儿看看,你却如此心软,正好,往后也不必管教了。来人,把她捂了嘴给我拖下去!”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人拿了抹布捂住弄玉的口鼻,又一左一右钳制住她,没费多大力气便将人带了下去,全程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宋云谏不忍,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闭上眼,不去看她的求救。
弄玉很快被送去了牙行,她年轻还有几分姿色,不久便被一个年过四旬的商人看中,买回去当了小妾。
只是对方的夫人并非善茬,买回去第二天就给人灌了一大碗红花,让她再也生不出孩子。
弄玉每日遭受折磨,期盼着宋云谏能来救她,只是她等啊等怎么也没等到,只能一辈子忍受大夫人的折磨。
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