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烟无奈地苦笑,“你觉得我胆小也好,懦弱也罢,总之,我不想卷入其中。周聿辞通过林家联系我,虽然只说了些回忆往昔的话,可我又何尝不知,这里面有谢璟衡的授意。”
“夹缝中的棋子,总是身不由己的。人命啊,就和蝼蚁一样,太脆弱了。你看,就算背景强如平阳侯,不也在一夕之间坠落泥潭。而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出身普通的百姓,我只想活下去。”
谢重渊诧异地看着余晚烟,这番说辞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在他的庇护下,晚晚可以安稳度日,他并不知道她终日活在惶恐中。
“对不起,是我之前的处境让你觉得不安了。晚晚,以后你不用再害怕,如今朝堂上依附谢璟衡的党羽已经被我剪除过半,至于陛下,军权握在我手里,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拿捏我。晚晚,我能保护好你的,你信我。”
谢重渊说得真挚,他迫切地安抚着余晚烟。只要她别离开,说什么他都认,他会努力抹去一切让她觉得不安的因素。
畏惧权力的斗争只是原因之一,现如今他坐稳了太子之位,谢璟衡已经构不成威胁,只要牢牢握着兵权,章平帝拿他没办法,只需好好活着,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至于名声,他不在乎,后世史书怎么评论,也随他们去了,他不在意。
晚晚说他争权没有错,那他争的手段争的方式让她害怕了吗?
谢重渊知道从他将争权放到明面上后,他的风评就已经变了。那天大殿上整齐排列的十颗头颅,数位大臣昏死过去。在弥漫的血腥里,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他逐渐变成了人人畏惧的太子。
谢重渊记得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恐惧、不满、难以置信。他们跪着哀求,希望能饶他们一命,有些骨头硬的,会指着他破口大骂,还有些言官指责他行事狂妄手段狠辣,有失太子之德。
剩下那些站在他身边的人,则是尊敬、畏惧、战战兢兢,无人敢冒犯他。
谢重渊同所有人的距离一下子都拉远了,他没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反倒觉得这样甚好,不用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做事,他能省出更多的时间画画,还有,见晚晚。
他可以不在意别人,可他不能不在意晚晚的看法。晚晚会害怕那样子的他吗?会厌恶真实性情的他吗?
如今变得我行我素的谢重渊开始迟疑了。要是晚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