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歌忙不迭地摇了摇头,眼神闪躲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没有…… 只是臣妾突然有些头痛…… 想再睡一会儿。”
他心里盼着宗庭岭能听出话外之意,就此离开,好让自己能独自静一静,平复一下那因回忆起过往而翻涌的复杂情绪。
宗庭岭却没领会这层意思,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应道:“好,那朕抱着你,你再睡会儿。”
说着,手臂稍稍使力,将童子歌往怀里又揽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拿起书,给他挡住照在脸上的光。
童子歌见状,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本想支走对方,这下倒好,两人贴得更近了,此刻他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只能浑身僵硬地躺在宗庭岭的腿上,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思绪也乱成了一团麻,怎么都理不清。
宗庭岭见童子歌虽闭着眼睛,却毫无入睡的迹象,反而愈发显得局促不安,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猜出他此刻的手足无措,不禁轻叹一口气。
手中原本用来遮挡阳光的书,悄然变换了动作,轻轻地为童子歌扇起风来,微风轻轻拂过童子歌的脸颊,带起几缕发丝。
宗庭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诚恳,缓缓说道:
“朕…… 不知道怎么对人好。”
童子歌听闻宗庭岭的话,心中猛地一震,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静静等着宗庭岭继续说下去,满心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再听到些什么,或许是一番深情的剖白,又或许是对过往的忏悔,可等了半晌,宗庭岭却没有再言语,只是沉默地继续轻轻为他扇着风。
童子歌微微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轻声开口道:
“陛下如今,已经很好了。”
宗庭岭听完童子歌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竟闷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低沉醇厚,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听。
他一只手依旧轻轻地为童子歌扇着风,那微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童子歌的脸颊。
另一只手则缓缓伸起,动作轻柔又自然,将童子歌额前那几缕有些凌乱的碎发,小心翼翼地别到了耳朵后面,如此一来,童子歌那漂亮的眼睛便毫无遮挡地展露了出来,澄澈而明亮,似藏星河万点。
宗庭岭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渐渐变得有些悠远,缓缓开口说道:“这样的话,我母妃生前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