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庭岭看着童子歌那副懵懂又震惊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地回应道:
“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吗?不过是为了国运,为了朕的名声罢了。
那个贤贵妃,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宗怀岚都只是当作邀宠的工具,平日里不闻不问,又怎可能会真心去照顾一个曾经是她婢女的小贵人的遗子呢?”
“你也亲眼见过太后了,她那样的女人,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身边的一个婢女,竟被皇帝瞧上了,不仅封了位分,甚至还比她更早有了孩子,这等事搁在她那样的性子身上,她又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说着,宗庭岭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那眼眸之中,却又渐渐泛起了那种让人胆寒的疯劲:
“朕从前就跟你说过,朕的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可当时啊,根本就没人去追查真相,最后连皇陵都进不得,落得个那样凄凉的下场。
朕向来是个记仇的人,宫变夺位之时,朕杀了不少人,一路杀进了后宫,那些个妃嫔…… 朕一个都没留,全都杀了个干净。
可为什么偏偏留她这么一个女人呢?子歌,你好好想想。”
炉壁滚烫,可童子歌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听到宗庭岭的话,他嘴唇哆嗦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说道:
“因为…… 是贤贵妃害死了……”
宗庭岭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那笑容灿烂得近乎诡异,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童子歌那不住发抖的嘴唇,语气里满是赞许,轻声说道:
“答对喽。”
宗庭岭脸上依旧挂着那抹透着几分诡谲的笑,悠悠开口道:“痛苦地活着,可比死了要难受得多。”
“况且像她那样的女人,曾经是何等的风光,靠着美貌与手段在这宫中争宠,享尽了尊荣。
可如今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容颜老去,身形日渐消瘦,最后变得形销骨立,整个人也越发地疯魔起来,眼睛瞎了,心智也没了,被困在这宫里,一步都出不去。”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能看到太后如今在宫中那凄惨又绝望的模样,语气里带着一丝快意,继续说道:
“每日里,她就只能听着宫外那一波又一波鲜活的年轻女子传来的欢声笑语,对她而言,生不如死。
但她就算再想寻死,也是没法做到的,她宫里那些人…… 可都是朕专门安排着去看着她的呢,哪能让她轻易就解脱了?
她得好好尝尝这痛苦的滋味,为她曾经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不过朕也不是白花那么多银子吊着她的性命......如今,朕需要让她......死的有价值。
死一个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