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厨娘见他误会了，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是莹莹小姐，是我们小姐，清妍小姐。”

老厨娘是家里的老人，她是看着赵清妍出生的，在她心中赵清妍才是赵家正儿八经的嫡小姐，赵莹莹只是养女。

所以，她口中的“小姐”指的是赵清妍，可她没想到赵云飞竟然会想到赵莹莹。

赵莹莹来到赵家十二年，何时给他做过任何吃的？

也就赵清妍，回家认亲后，得知赵云飞有咳嗽的毛病，就每晚给他做雪梨汤。

赵云飞有些懵，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每晚给我做雪梨汤的是赵清妍？”

怎么可能是她？

老厨娘见他一脸不信，便道：“大少爷，您仔细想想，是不是清妍小姐回来之后，厨房每晚才给您送雪梨汤的？”

赵云飞心跳漏了一拍，似乎是这样。

而且，赵清妍从赵家离开之后，他的雪梨汤就断了，厨房那边就没给他送过。

老厨娘满是心疼地道：“还请大公子恕奴婢多嘴，清妍小姐不受你们待见，所以，府上的下人也不待见她，她想要几个雪梨都得自己花钱买。可是，老爷和夫人又不准她出府，所以，她一直都是拿钱给奴婢，让奴婢去外面买。”

老厨娘从怀里掏出了一对耳环，含泪道：“老爷和夫人没给小姐月钱，小姐身上没钱，但为了给您买雪梨，她把她的耳环给了奴婢，让奴婢当了换钱。奴婢心疼小姐，舍不得当掉她身上唯一值钱的首饰，便偷偷留了下来，当做是自己买了。”

老厨娘跪了下来，她央求道：“大公子，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能不能去求求老爷和夫人，把她接回来，别让她在外面受苦了！”

赵云飞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完全无法思考。

“公子，您没事吧？”书童见他神情不对，立马关心地问道。

赵云飞回过了神，他不信老厨娘说的话，他对书童道：“你可知清妍回来之后，我母亲给过她多少月钱？”

书童立马道：“没给过。”

“你怎么这么确定？”

书童提醒道：“公子，您是不是忘了？清妍小姐回来那日夫人就嘱咐过你们，她说清妍小姐刚从山野回来，一身坏毛病，也没见过什么钱，她怕她有了钱之后会乱花，怕她挥霍成性，便不允许你们给她钱。夫人还特意叮嘱过账房，一个铜板都不能给小姐。”

书童说着也有点同情赵清妍了，他语气低沉了些，继续道：“当时您还说清妍小姐吃住都在家里，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夫人，身上不留钱也没关系。二公子还把清妍小姐自己带回来的钱袋拿走了，说是怕她乱花钱，替她保管。”

赵云飞想起了当日的场景，这才意识到赵清妍回到赵家后不仅没得到赵家的一个铜板，还把自己的钱搭进了赵家。

他又想起了赵清妍住的那间逼仄的房间，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们都觉得赵清妍回到赵家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可赵家的荣华富贵跟她似乎没什么关系。

他看着老厨娘手中托着的耳环，心中一阵抽痛，她为了给他买雪梨，竟然把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当了。

关键是，她从未跟他提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