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雅更是生气:“叶宜家,你公然违抗老师,是对组织纪律的极不尊重,我命令你,这就给我滚出文工团!”
叶宜家也扬起脖子,忍了忍酸涩的眼眶:“走就走,谁怕谁。”
从一开始,她进门就指责她,事情经过都没想过查证,她的被窝还被人扔到了地上,一句都没问过。
这么不公正的老师,她待在这里受什么气。
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过这么委屈的时刻。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宿管阿姨喊声:“我的娘嘞,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挤开众人,笑呵呵对着叶宜家:“你那个军区哥哥又来了,说昨天给你的手表你忘拿了。”
伴随着话声,她将盖子打开的手表递到了叶宜家手上。
黑色丝绸布盒子里,一只熠熠生辉,镶着粉紫小钻的手表静静躺在里面,洋气精致。
识货的杨娟子更是捂住嘴:“这不是百达翡丽吗?”
听说国外才有,价格贵的吓人,国内更是有价无市。
其他人虽然看不懂牌子,但一看也贵,更比静静躺在桌上的黑色女士手表好看得多。
如果叶宜家随便能拿出这样的手表,她还有什么必要偷梁艳的?
关雅是知道这个品牌的,比梁艳丢的这个贵十倍不止,也意识到,她误会了叶宜家。
关雅嘴唇动了一下,才说:“事情可能还需要调查,梁艳,赵红红,叶宜家,你们三人跟我去警卫处再说一遍事情经过。”
叶宜家正看着手表出神,心头像被水浸湿的棉花,酸酸软软。
这是昨晚她没收的那个礼物。
这种被人孤立的时刻,突然有人在背后挺你,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一刻,比她前世收到宝马香车、满泳池铺满的玫瑰花什么都感动。
梁艳呆愣了一下,心慌给赵红红使眼神。
赵红红也慌,她一下子就跪到了关雅面上,用力在脸上扇巴掌。
“关老师,其实是我,是我嫉妒梁艳家里条件好,拿了她的手表。”
“拿了之后,我又害怕,就塞到了叶宜家被子里。”
她跪在地上,手上劲更是毫不手软,清脆巴掌声很快扇得脸上见了血。
关雅真真被吓了一大跳,退后几步:“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什么事都按规定来。”
那边,梁艳一下子弯腰抱住了她。
“红红,你这是干什么,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啊!”
她捏住赵红红的手,扭头含泪看着关雅:“关老师,我把手表送给赵红红,不对,手表是我送给赵红红的,这样就不算她偷了吧,就不违反纪律了。”
“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我相信红红,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赵红红仰着头:“关老师,你罚我吧,只要让我待在文工团,我做什么都愿意!”
两个人情深义重模样,吓得关雅都愣住了。
她深吸了口气:“你们都起来吧,既然失主说是送给她的,那就不违反纪律,我也无权插手了。”
“但是你们今晚,让叶宜家同志受到了误会,你们需要补偿她。”
梁艳眼睛眨了眨,握在赵红红肩头的手紧了紧。
赵红红感受到力气,连连跪着到了叶宜家面前,伸手要去握她的手:“宜家,你要什么补偿,你都跟我说。”
“我错了,我真的很后悔。”
叶宜家从思绪中醒了过来,她弯了弯嘴角,扫了眼周围对这对好姐妹一脸同情的群众。
“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就损失了一床被子。”
梁艳舒了口气。
就听下一句话:“赔我100吧,50被子钱,50精神损失费!”
梁艳一下子起身:“什么?100?你一床棉花被子要50?精神损失费又是什么东西。”
一百块,平常人家节衣缩食可以扛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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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宜家叹口气:“这床被子,是我奶奶过世前,一针一线熬着煤油灯缝出来的,棉花也都是她一团一团塞进去的,每次盖着它,就好像我奶奶陪在我身边。”
她眼里隐隐含着眼泪:“你们,怎么能把我奶奶扔到地上,就不怕她来找你们吗?”
阿米托福,过世十年的叶家奶奶,你老人家在地下好好的。
梁艳嘴角抽了抽,还是开口:“那50块呢,这个也很高了,你知道赵红红家条件很差。”
她心痛啊,到时候钱肯定是她给的。
赵红红略黝黑的脸上涌起一丝红意,不过被红肿盖住谁也看不出来,她眨了眨眼,低下头。
那边叶宜家还在演戏:“还有五十,是我的精神补偿费。”
“不然我一看到你们俩,就会想起我被污蔑泼脏水的今天,我会夜夜睡不着觉,夜夜站在你们床头,看着你们俩怎么睡得。”
关雅嘴角抽了抽,怎么这么渗人呢?
梁艳也咬了咬牙:“好,我会帮红红筹钱的,一百就一百,你能把这事揭过去就好了。”
大不了,她把攒的零花钱都给出去,之后省着点花。
反正她家有钱,比这些穷鬼都好很多。
地上的赵红红也握住了手,一百啊,她家里一共才两三百存款,叶宜家一闹就有了一百,她这几天讨好梁艳才拿了几块钱。
一脸愁苦的叶宜家终于笑了:“那好,就说定了,一百。”
“我要去找我哥说说家里的事了,不跟你们聊了。”
叶宜家不理会神态各异的两人,飞身跑了出去。
她奔跑在凄冷寒冽的夜风中,北风呼啸,怀里揣着那枚手表,心头也又暖又热。
现在这刻,她迫切想见到傅清远。
果不其然,梧桐林里,长身玉立的身影就在那里。
他还是一贯,裹着军大衣也掩不住清俊的贵气感,背对着凌冽北风,静静看着她。
叶宜家眼眶一红,就扑进了他怀中。
被人指责污蔑时,她忍住没哭,去跟她们辩论。
但是一旦有人在护着她,她就委屈难受,想哭的心情就涌了上来。
叶宜家将头埋在他怀中,手也缩进了军大衣,紧紧抱着他腰,一动不动。
傅清远向下看去,只能看见缩在他怀中的小姑娘头顶,窄窄的肩膀一抽一抽。
他心疼用大衣裹住了小姑娘身体,将她包得紧紧的,手也抚摸上了小姑娘发顶,慢慢摩挲着,安抚她。
“乖,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