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辉还想闹腾,被绑着的身子扭动着,怒目圆瞪:“同志,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是故意杀我的,她是故意害我的!”
“你们都被骗了!”
押着他的周辉皱了皱眉头,一脚就往周辉那条好腿踹去。
“说什么也晚了,齐辉,伏法吧。”
枪声响彻在铁丝网隔成的院子里,人群都堵在铁丝网外面,不少人扒着墙看。
伴随血丝飞溅,不甘的齐辉怒目圆瞪倒下,只剩眉心一颗黑黢黢的洞。
杨娟子撇撇嘴:“他怎么还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做这种烂事也不亏心。”
只有黄姗,静静盯了地上的尸体许久,才眨了眨眼。
她猛地一转头,就对上了脸色苍白,要靠人扶着才站得住的关雅。
关雅手扶着姚云,手颤颤巍巍伸起来。
“当初是你自甘下贱,我给你安排好的一切前程都被你自己毁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回来。”
她对齐辉不是不怨,怨他蒙骗她这么多年,怨他做尽丢人的事。
可是,人死如灯灭,看到他倒下那刻,她还是舍不得。
“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啊!”
她流着眼泪就上前扑打黄姗,用力极重。
黄姗脸都被扇肿了,却也站着不动:“关妈妈,你现在还觉得是我自己毁的吗,当年要我上山的信是齐辉写的,是现在站你背后的姚云连夜送给我的,她还掩护我上山。”
“我现在真后悔啊,当年就应该全举报了,干脆要死一块死。”
关雅怔愣住,不可思议转头。
云儿?
为什么这事还跟云儿有牵扯。
姚云眉心惊颤,忙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
“老师,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啊。”
关雅看着如往日一般善良上进的弟子,心却如黑洞般往下沉。
枕边人,是骗了她几十年的强奸犯。
当年出事后,安慰陪伴她的云儿,也是参与者。
原以为自甘堕落的亲如女儿的黄姗,却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
关雅,怔愣着摇头往外走,脚步都蹒跚着站不稳。
姚云第一次这么慌乱,被傅清远拒绝都没这么心慌,在这个文工团,关雅是她最大的保障啊。
而且,她还答应她马上给提拔机会。
她想上去扶,去解释,却被黄姗一把扯住手:“你不知道?是你把我送到赵全窝棚里的吧,现在你说不知道?”
“敢不敢回大水乡对峙?”
她声音嘹亮尖利,充斥着恨意。
刚走不远的关雅身子顿了顿,走的脚步加快了些,一次也不敢回头。
这声音也引来了周围不少人旁观,窃窃私语看着。
姚云慌张要甩开她的手,却被牢牢箍住,半天也甩不开。
“你放手,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突然,她的手被松开。
黄姗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女人背影,松开她,转身就往回走。
姚云慌不迭跑开。
看她走近,叶宜家拍了拍她:“还好吗?”
黄姗苦涩摇头:“我以为他都死了,我该好了,可看着关老师为他难过指责我,我还是好难受。”
“仇人死了,我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回到大水乡?死都不愿意。
可是她除了跳舞啥也不会,现在也回不去文工团了,她还能做什么。
突然,背后传来雄浑声音。
“姗姗,回家吧。”
黄姗整个身子都僵住,她愕然转身,就看到了父亲。
自出事后一面都没见过的爸爸,黄军。
爸爸老了很多,耳朵边都是白发,脸上纹路都多了,这是她做梦都想见到的爸爸啊。
可是,爸爸不要她了。